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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音波

邹四端突然发作,用裸绞的技法,右臂箍住贼头下颚,左臂横在其后脑,死死贴住其身。

群贼惊疑不定,拔枪要射、抽刀要砍,都有些投鼠忌器,只好几人一起,用蛮力企图先将邹四端扯开。

一团糟时,忽听半空中尖声浪叫,人影从南边飞来,挟着巨力,将伙房的屋顶掀开,直撞破凉亭,一头撞在贼人身上,带倒五六个,一起连滚出十数米去。

邹四端愕然喊道:“田二祚,你怎么飞过来啦!”

那哎呦叫着的汉子,正是田二祚。只见他灰头土脸,口鼻里不住渗血,不知伤了哪里,呻吟不止。

原来在邹四端探营时,四个战士就暗暗等在寨门外不远,想寻个时机,最好能悄悄潜入山寨,不求别的,先把寨里兵器库摸清楚。战士没了兵器,就好比老虎没了爪牙,威胁大减,这可比放火、下毒还管用。

本只想等个空子,谁知邹四端的行动,就引出个大空门,四战士合计,先把跑进山林里的两个贼人抓住,逼问兵器库所在,之后就算哨塔上的贼人再回来,反正只剩他一个了,那就要好对付许多。

因此战士们追寻而去,闻得呼喝声,忙藏身树冠中,望过去时,两个贼人脚下已经躺着鲜血流注的一个妇人,她小腹受创,仍拼命要抱住贼人的腿。

山羊胡抬脚将她踹倒,捂着腰眼伤处,喝道:“跪下!”妇人仰面吐血,喷在两个贼人脸上,惨笑道:“你们休想……休想过去……”

“妈的,拖延时间!”独眼贼烦躁起来,拉起妇人长发,任她拳打脚踢,狠狠掼在地上,铿一声闷响,妇人骨头又震断了几根。

这妇人体格颇为坚韧,又自挣扎起来,叫道:“杀了你们——我杀!杀了你们!”神情近乎癫狂。

山羊胡狞笑两声,正待说完,忽然觉得精神一阵摇晃,几乎站立不稳,便摸到腰眼伤处,咬牙将某物拔出,见是个磨尖利的白色石头,更觉眼晕起来,颤声道:“武装原石……你这贱人!竟敢偷窃山寨的原石!我、我将你剥皮抽筋……”一句话未完,软软栽倒,浑身盗汗,发作起寒热之症。

独眼贼看得心惊,这可是元气大伤的症状!又见女妇人疯狂地扑过来,他怕再遭暗算,一脚将妇人踢飞。

“武装原石藏在哪里,只有寨主跟三当家知道,你这臭婆娘是怎么偷到的,快说!”独眼贼掷去短矛,将妇人钉在树干上,抽出短刀走过去,“不说,就把你头皮开个洞,点天灯!”

山羊胡惨然叫道:“别跟她废话,给老子宰了她!”

独眼贼持刀逼上去,看似松懈,实则留意那妇人一举一动,就算有什么变故,他也能瞬间躲避。

妇人去拔插入她胸口的矛,因为手上满是血浆,总在打滑,反而扯动伤口,鲜血兹射出来。她浑不顾这撕心裂肺之痛,含血笑道:“你杀了我吧!我们自由了……自由了……”语声嘶哑,显然力气也衰竭了。

独眼贼走到近前,刀刃竖在妇人额头上,慢慢划下来,满面嘲弄之色,笑道:“哦,原来你是指望把自己烂在这儿,能让那几个婊子贱货逃掉?嘿嘿,胡子,你说好笑不好笑?”

山羊胡倒在地上,听那妇人的话时,便一阵冷哂,这会儿更嘎嘎大笑起来,又扯动伤口,哎呦直叫,骂道:“臭娘们,想瞎了心吧!你们一个也休想逃!你知道前面有什么吗——前面是我们三当家炼体之地!你那几个贱货,只会死得更惨!哈哈哈哈!”

妇人渐而弥留的目光,猛然被绝望填满,她嘶声喊道:“不!你们撒谎!”她额头的伤口中,流出鲜血,从眼眶滴下,仿佛泣血。

独眼贼竖着划了一刀,就要横着再划一刀,方便一会儿扒开头皮,往里面灌灯油,成全点天灯之刑。他仿佛已嗅到那股美妙的气味,鼻头抽动,神情如醉,笑道:“嘿嘿,早知道,一开始你们乖乖的,岂不什么事都没有啦?现在惊动了三当家,连我们都要受罚,你个贱人,都怪你竟敢反抗!”他这一刀划得极慢。

妇人脸色灰白,嘴里喃喃道:“都、都怪我……怪我……”她眼前被鲜血染成红色,其中贼人的身影,就仿佛长年来折磨着自己的梦中魇怪,漫天漫地皆是地狱,她——无处可逃。

独眼贼眉头一皱,道:“妈的,这贱人废啦!”他看过许多次这种症状,人一旦在极度惊恐时,就会丧失心智,浑如一块木头。如此一来,就连点天灯的乐趣,都要丧失一半,实在可惜得很。

然而转念一想,这些贱人竟敢逃跑,固然该死,但寨里没跑的贱人们,竟敢隐瞒不报,那是同样该杀的罪!

“嘿嘿,虽然不能全杀了,但后面几天,大伙儿又有好玩的啦。”独眼贼想到这里,洋洋得意起来。

忽听得咚咚两声,独眼贼一怔之间,两条极细的白线,竟然从耳边蹿出,射进他面前的树干中。他还未辨明是什么白线,又听身后闷响,回头一瞧,有两个汉子冷眼看着他。

“你们——”独眼贼吓得浑身一颤,立即从身后摸出弩弓,同时目光在地上搜寻,却不见山羊胡的身影。

“喂!你要找他吗?”田二祚在枝头尖声叫道。山羊胡被挂在他脚下的树枝上,荡来荡去。刚才段老大给这山羊胡刺了根针,已让他昏死过去。

独眼贼未料到上面也有敌人,忙将弩弓朝上,右手刀尖仍对着前面两个汉子,喝道:“都别动!我这箭头可是武装材质……你们要找死,就动动看!”

白琮玉伸手,两根手指轻轻一错,那两根白线也即一搅,独眼贼只觉脖子上一凉,整颗脑袋掉落下来,却还未死,大张着嘴,又发不出声音,只是鱼儿一般。

树上段老大瞟了眼,淡淡道:“那个生命力更强些,我们该抓住那个拷问。”他又嫌弃地看着山羊胡,摇头道,“这个不好。”

他话音未落,就有一道黑影,挟着猛力向枝头飞来。田二祚躲之不及,只得挥棒迎击,将那黑影击碎,当中迸溅鲜血,滴滴如箭,扑簌簌射落枝叶无数。

战士们瞧清,那竟是一颗女人头颅!

四人神色冷然,盯住前面深林之中。

那里一道阴影缓缓步出,露出本体,却是个披头散发,形貌如野人的壮汉,他手里兀自还抓着一团黑发,发下吊着数颗人头!

众人骇然大惊,小马尾戟指喝道:“狗贼,你就是那个‘三当家’吗?”

野人绿油油的双瞳,一一扫过诸人,忽地撑开鼻孔吸气,直将胸膛吸鼓了起来。

小马尾变色道:“喂,难道……”

田二祚也是尖声惊叫:“不是吧!”

白琮玉和段老大瞬时跳入两侧山林中躲避。

那野人吸足了气,张口咆哮道:“何方小鬼,敢来撩拨虎须!”音波滚滚而出,将身前十数米内一切卷飞。声浪遥遥而去,倏而又有回馈,那野人神情一动,已知悉贼寨中的一切,接着吼道:“小的们,将那假扮信使的小狗宰了!”

音波所及,小马尾堪堪用双刀护在身前,因要卸力,难免在地上踩出两个深坑。而田二祚在枝头,脚下无处借力,虽然挥舞铁棒,将音波中的刃意拼命挡开,然被大力一冲,只得被远远抛飞。半空中被刃意连击胸口,哇地吐出鲜血,更是越飞越远,以至飞进贼寨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