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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姓赵

邹四端藏身在树冠中,悉心留意着一切动响。

凭他的眼耳锐利,早在出村不久,已发现自己被盯上。他不动声色,假意晕倒,让贼人近身,便暴起将贼人制住,拷问清楚,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安全,但立即返村恐怕更加危险,便跳上麻五的背,狠狠撕去他一只耳朵,威胁道:“你敢不老实,我就把你一片片撕成破布!”

麻五立即知道踢上铁板,眼前这少年村民,竟怀有不可抗拒的神力。只得依言便跑。邹四端熟知山林,指挥麻五寻到回声谷,在此将之勒晕,一脚踩下谷底,自己借力跳上巨树冠头,暗暗观察。

邹四端自有一番设想。他拷问麻五,已知道贼人能追踪人迹,所以故意让麻五背着自己,到这山谷,始终脚不沾地。此时他自己藏在树冠上,附近数千数万的老树,而麻五却已摔进数百米深的谷底,贼人就是再聪明百倍,恐怕也找不到自己藏身何处。即使贼人跳下谷底,找到麻五,一来麻五自己也茫然不知,二来回声谷有放大声音的奇效,就算红烟影响,他也能探知到贼人的反应。

却听猎猎风响,有数人疾驰而至树下。邹四端暗道,终于来了。忙屏住呼吸,扒开树叶窥探。树下五个贼人,其中瘦高汉子提着大刀,其余四贼背着长枪,在断崖前停步,探头望下山谷,不知说些什么。

邹四端心想,如果贼人就此回去,那就是放弃抓我,我便能安心修炼法门,解除身体里的隐患。但贼人如果不走,那就是摆明了不会善罢甘休,就算再等多长时间也是无用,到时该逃得更远些,还是回村去修炼法门?

他虽然生就赌性,但在关键事上,还是想越谨慎越好。

那瘦高汉子喝了几句,便带着四贼跳下山谷。

邹四端心里一沉,贼人这架势,竟非要抓我不可!

他跟着探头俯瞰谷底,那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然而又一道风声刮过,却是个人影,紧跟贼人们身后,跳下山壁,追进谷底。

邹四端微微一怔,虽然匆匆间只瞥得背影,但依然有些熟悉感涌上心头。

“哼,我且不走,先听听看看再说。”

他有个特异处,听即是看,看即是听,贼人们落进回声谷后,他已可以听取到微弱的声音,自然,也就如‘看到’了一样。他原本打算趁机回村,但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便有些好奇,想要探究明白。

他看到——

贼人们找到麻五,都有些气急败坏。

瘦高汉子骂道:“给我叫醒这王八蛋!”

贼人握成拳头,凸出食指的第二指节,朝麻五人中处狠狠落下。咔地声,门牙也断了一半。麻五惊醒,翻倒吐出和血的断牙,惊恐不定地望着瘦高汉子:“当、当家的……”

瘦高汉子蹲下来,瞪着他道:“你抓住那小子,要送给二当家,不送给我,是不是?”

麻五连连摆手,道:“我没有、不是……我……”他脸色煞白,转头道:“我这耳朵,就是那小子撕下的。”

瘦高汉子道:“那小子呢?”

麻五道:“我、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背着那小子,跑到这里……哎呦!我的手,我的腿——”他猛觉自己四肢都不能动弹,原来竟已是骨断筋折,偏偏却没有痛感,不禁更令他惊慌无措。他大叫道:“我记得了,我是摔下来的!”

瘦高汉子喝道:“搜搜看,那小子跑不了多远!”

邹四端暗暗冷笑,原来他们以为我也摔进了谷底。

就在这时,那人影杀到,二话不说,朝着诸贼就是放枪。空空地闷音中,连发六发子弹,首先就是两发打向瘦高汉子,接着才是四贼。然而四贼立死,瘦高汉子却能横刀在前,凭着感应挡下射向胸口的两发子弹。然而猛力将他撞得飞去,还未落地,便更往谷外奔逃。

人影又连发十颗子弹,瘦高汉子勉力抵挡,只见火花乱迸,最后颓然倒下,鲜血汩汩流出。每一声枪响,便带来一道火光,照耀出开枪人的眉眼,邹四端心里一动,更觉这人十分熟悉。他所识得人物,除了村民,也不过七个战士,如此印证,很快,就隐隐发觉,开枪人正是姓赵的使锤战士!

他本来就对使锤战士存有疑影,现在更是忌惮起来,仔细辨认,连那把枪,都很是眼熟!

邹四端连忙摸向腰边,摸到玄黄才安心些,不过跟着又是惊疑,暗道:姓赵的怎么会有这枪?他不是对贼人的武装枪都很觊觎么?不,那或许不是觊觎……

贼人的武装枪,样式与玄黄也有些相似,然而枪口是圆的,而玄黄的枪口外方内圆,枪身也极具棱角。贼人凭玄黄错认自己为‘信使大人’,而眼下,姓赵的,也有这么一把跟玄黄极像的枪,难道,他才是真正的‘信使大人’?

瘦高汉子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又受了两下枪击,使锤汉子似要走近,却在十米外停步。瘦高汉子突然暴起,浑身发出断弦之声,嗡嗡震颤。他一刀劈在地下,刀气如蛇而去。

这是他得自主子的战法,名叫地走蛇刀。凭他的修为,还发挥不出真义,但已具备其形,突然施展,往往能反败为胜。可惜敌人在十米之外,这一刀恐怕只能留下敌人一条腿。

这么想着,瘦高汉子也露出狰狞一笑,然而转瞬间,笑容却僵在脸上。

只因使锤汉子随手一挥,竟徒手将那蛇形刀气打散,轻松写意,好似捏死一个蚊虫。

瘦高汉子嘶声叫道:“不可能!你——你懂得破解地走蛇刀!你哪里偷学的,快给老子招来!”

使锤汉子冷哂道:“凭你这一刀,也配叫地走蛇刀?大言不惭!”

邹四端心道,果然是姓赵的,他虽然有意变声,但瞒不过我。

瘦高汉子一步迈出,鲜血成块掉下,嘶声叫道:“快说,你从哪里偷学的!”

使锤汉子冷笑道:“无知匪类,这是我家传战法,哪里需要偷学?”

瘦高汉子大为震动,惊恐地瞪着双眼,喃喃道:“家传战法……你、你……你难道是……”

使锤汉子道:“我姓赵,你难道没听过这姓氏?”

瘦高汉子浑身都颤抖起来,牙关格格撞响,向后跌坐下来,道:“你姓赵,你是……你是主子家人……”

使锤汉子笑道:“不错,我是你主子的家人。说不准,你主子倒比我矮上几辈。”

话音一落,那瘦高汉子已快要晕了过去。

而邹四端在树冠上,也是浑身一震,几乎要踩空了脚。他心里不住道,是他!是他!贼人的幕后黑手……原来是他!

他即算不是那个所谓的‘主子’,但与那‘主子’联系颇深,必定是认得的了。而现在,他忽然想起了玄黄这把枪,这枪是奶奶的,姓赵的也有这样一把枪,贼人认得这枪,这枪——正是‘姓赵’的信物。

那么,奶奶是不是也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