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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武装

邹四端在地球的记忆里,就曾玩过手枪,养成了颇可称道的手感。此时仗着眼力强,对准红薯贼,刚刚扣动扳机,就预先觉得手感极正,弹道极准,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开枪打人,想象这三枪的威力,该如何恐怖,中枪者该如何凄惨、如何败亡,莫名觉得一阵惊悸。

“我要杀人了!”

他脑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紧张之下,双目一痛,眼力剧增数倍,竟然看到半空中飞去的三发子弹,眼睁睁看着就要射中贼人项背、脊柱、以及后心。

忽地那红薯贼人踉跄一闪,让过一发子弹,两颗子弹射中右肩,炸开血花。贼人顺势一滚,还未起身,就凭着感觉,掏枪回击。

邹四端吃了一惊,但觉眉心骤痒,一颗子弹迎面射来,忙地偏头躲过,咻一声,子弹滑过他的脸颊飞入身后茫茫黑夜。

峭壁下,恶汉叫道:“他娘的,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邹四端听见风声,‘看’到恶汉猎豹般蹿了上来。他也来不及感叹这世上的人都是些什么怪物,忙摘下霰弹枪朝下面盲射。

轰!

轰!

邹四端并不敢露头,好在光凭声音也能‘看到’。在如网的弹片喷射之下,那恶汉只得护着双眼跌了下去。虽然皮开肉绽,但看样子也没有大碍。

恶汉却没有再叫,默默将半人高的岩石抗在肩上,豁然又冲了上来。邹四端刚填好弹药,匆忙乱射,却都被岩石挡住。他情知不妙,慌地要逃,却见恶汉蹿到山头,高高跃起,将那岩石狠狠砸下。

“给老子死!”

震耳的诅咒中,邹四端勉强撑手在前,就被砸中面门,脚下踩空,啊地一声长叫,顺着陡坡往杂草丛中摔去。

恶汉怒火未消,虽然看不清邹四端跌到哪里,但凭着手感,开弓射箭,连射了十几发,自信箭箭必中才狞笑出声。那红薯贼也上到山头,跟着补了十几枪,一脸晦气道:“咱走吧,告三当家的,这村子邪门,早知道咱要来,看意思是要反了!”

此时村子里响起打梆声,听动静是群人聚集。若没有早作准备,反应哪里会这么快。

两人按原路返回,数息间就飞奔到岔路口。他们虽然知道惊动了村子,但心里对乡民轻视,想着就算迎面碰上又能奈何?他二人在自己山寨里,弟兄们排排座,也能坐到第十二三把交椅,区区村民,要不是顾忌别吓破乡民们的胆,以免他们逃散,走露消息,否则光凭他们二人就自信能端了这小破村!

当到岔路口时,果然见几个干巴巴的老头,举着火把,在这里巴望。看到一阵黑风下,两人的气势,吓得扭头便逃。恶汉冷哼一笑,暗道,算你们运气,爷爷今天懒怠理会你们。一眨之间,就要跑过路口,恶汉余光之中,却瞥见一个青年汉子,骑着匹依稀相熟的马,对着自己笑眯眯地招手。

他自跑着,心里忽然想起,那是我们的马——

这念头久久留在脑海中,便觉得天旋地转,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他身后的红薯贼可瞧得清楚,恶汉在跑动中,突然首级分离,竟至横死。而他无首身体,兀自还跑个不住!

红薯贼心里发寒,立时知道前面有机关,尖叫着劈出一刀,只见虚空中火光迸射,像斩到钢筋一般。

红薯贼脸色煞白,喃喃道:“这是武装材质……”

他浑身僵直地转回身,路口的青年还在笑眯眯的招手,还有个化着猴妆的汉子在扯青年的衣袖,嘴里尖声尖气地道:“喂喂喂,该我骑啦,让我骑吧!”

青年于是下马走向红薯贼,田二祚欢腾地跃上马背,绕着几个乡民老头炫耀骑术,对那头的贼人理都不理。

“我好心叫你们停下,你们不听,瞧瞧,吃亏了吧。”青年长着狐狸般的面孔,背着斗笠,一袭破烂长袍,款步走来,虽然身无长物,但红薯贼已吓得手足无措。

“你别过来!”他尖声叫道。

青年毫不理他的威胁,走过去时,对红薯贼的兵刃视若无睹。“哎呀,我总得收拾下‘线’,以免再伤到你,对不对?”他貌似温柔地说着,在刚才红薯贼劈击的虚空中一摸,像取了什么东西。红薯贼定睛一瞧,竟是细如蚕丝的白线,在青年的掌心飘飘欲飞。

“这东西叫‘线’——我管它叫线。如你所说,它是用武装材质锻造成的‘武装’。”青年幽幽问道,“你们也很想要,对不对?”

说话的功夫,从村西爬上峭壁,又追寻贼踪至此的群人也即汇聚岔路口。忽一个汉子,赤红双眼,嘶声大叫,奔了出来:“阿四呢!你们把阿四怎样了!”

自是老张。

之前邹四端放跑的马,幸运地在村口被老张发现,认出马鞍上的包裹。报知村里,正讨论是何意思,骤听枪响,老张忙奔向村西,而两个战士则带领几个老头在村东岔路口守株待兔。

老张没有寻见邹四端,已急得五内俱焚,浑不顾危险,扑向红薯贼。按理贼人只需轻轻挥刀,就能将老张制服,但他此刻一动不敢动。青年的笑容,在他眼中几乎比三当家阴测测的目光还要可怕!

老张将贼人扑倒,双拳乱捶,直至自己的拳头酸痛,涕泪与汗水俱下。“啊!”他只当阿四已经遇害,这勾动了他当年失去妻儿的痛苦,真是几乎发狂,见自己双拳奈何不得红薯贼,于是抢过村民的枪,对着贼人连扣扳机。

血花在红薯贼身上炸开,但听他惨叫,声音愈高,可见子弹只能折磨他,却不能杀了他。

“你、你不要……不要再打了……”红薯贼叫道,“那小子摔下山崖,或许还有救!”其实他们又补了十几箭、十几枪,就算摔不死,恐怕也被射死了。

但老张不知,以为真的有救,一言不发便往山下跑去。长老怕有闪失,忙命村里有战士潜能的壮丁也跟了过去。

“白先生,我们怎么处置这贼人?”长老问道。

原来那青年叫做白琮玉,看着年轻,却是连乔老先生都敬佩的高手。因为看中乔老先生一行,为民除暴的义气,而最后加入招募。当听到村里有红土以后,这位白琮玉,是唯一毫不动色的人。长老对此人也是一半忌惮,一半敬畏。

白琮玉轻声道:“带去见乔老先生吧。”

话音未落,红薯贼忽然一闪,猱身抓向长老,想以此为人质脱身。长老也曾做过战士,如何会让他得逞,冷眼之下,已暗暗抓实手杖,准备给贼人以颜色。

岂料白琮玉抬起手指,一道白芒忽闪而去。红薯贼毫无所觉间,就怔怔看着自己的断掌飞到眼前。

“你瞧瞧,受伤了吧。”白琮玉抓住红薯贼的臂膀,拿火把在他汩汩流血的断口处灼烤,柔声道,“我来为你止血。”

红薯贼厉鬼般惨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