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庭坚听小伙子一说,接过他手中的琴,弹了一支曲子,霎时,岛上竟出现了奇迹,枯木生出了嫩芽,荒草瞬间就返了青,岛上栖住的百鸟赶跑了瘟疫,驱走了疾病,一个个欢舞雀跃起来,那小伙子乐得欢跳着说:“我们鸟族有救了,又可以抗击大鹏的袭击了!”
元庭坚问那小伙子:“大哥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和鸟一起生活?”
小伙子说:“我是百鸟之王凤凰,为报答你的恩德,就把这支宝琴送给你,从今天起,我教你弹一首复苏曲,这种曲子是由百种鸟鸣的声音组成的,学会了它,对秃岭弹,秃岭能生出树来;对枯草弹,枯草能生出新芽;对老人弹,老人能返老还童……”
凤凰把元庭坚引到了一个茅屋里,茅屋里的被褥用具都是用鸟毛做成的,住着很舒适,元庭坚感到肚子饿了,凤凰命孔雀送来热腾腾的饭菜。凤凰将孔雀送来的饭食放到元庭坚面前的羽毛桌上,对他说:“以后,我每天派一种鸟来给你送饭,并要它在你的窗前鸣叫,你就按鸟叫的声音练琴吧!”说完,变作一只凤凰鸟,飞走了。
头一天,元庭坚根据孔雀的叫声练琴,此后,陆续给他送饭食的鸟,每次送完饭就在窗前鸣叫一阵,元庭坚都能把它们的叫声从琴上弹出来,不久,天鹅、山鹤、鹦鹉、鹈鹕、白鹭、黄鹂、鸿雁、苍鹰、锦鸡、布谷、斑鸠、山雀等鸟的鸣叫声,都从他的琴弦上传出来了。
一百天过去了,元庭坚学会了弹奏复苏曲,这天,凤凰又飞来了,他仍然变作小伙子对元庭坚说:“祝贺你学会了复苏曲,我再教你学一支衰亡曲。这只曲子若对鲜花弹,鲜花立即会凋谢,若对树木弹,树木即刻会枯萎;若对河流弹,河流即刻会干涸……”凤凰说着拿出一本乐谱递给元庭坚,又嘱托道:“这是衰亡曲的乐谱,你要把它死记在心里,到皇宫见了皇帝再弹这支曲子,就能救出你的姐姐!来,你爬到我的背上,我与群鸟把你送回京城去!”说完,凤凰恢复了原形。
元庭坚骑到凤凰的背上,凤凰仰天长啸一声,百鸟一齐飞来,护送着元庭坚向京城飞去。
不多时,凤凰带着元庭坚来到京城。凤凰嘱托他好好保管宝琴,便率领他的百鸟飞走了。
元庭坚站在皇宫外门。正值冬天,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雾,树木光秃秃的,片叶不存,街上有两位老人沿街讨饭。元庭坚想试试宝琴的威力,就信手弹了一支复苏曲,复苏曲刚弹完,凡是这个曲子能传到的地方,积雪融化了,荒草变绿了。树木冒出了新芽。街上讨饭的两个老人都变成了年轻小伙,连在宫门口守门的老武士也都变成年轻武士了。
霎时间,元庭坚弹宝琴的事,轰动了整个京城。
皇帝听说了,忙派手下大臣请元庭坚入宫,元庭坚来到宫中,皇帝一下子认出了他。这一回,皇帝没有发怒,而是笑眯眯地请他弹奏一支复苏曲。
“请把我姐姐放出来,我再弹!”元庭坚说。
皇帝无奈,只好放出元氏女。姐弟相见,搂抱着大哭了一场。元庭坚姐姐脸上身上都是伤,知道是皇帝派人用鞭子抽的,他恨透了皇帝,尽管皇帝说了许多好话,他死也不弹复苏曲。
皇帝见元庭坚小小年纪竟敢违抗他的圣旨,一怒之下调来了上百个武士。武士们一个个挥刀操戈,包围了元氏姐弟俩。
“听着,再不弹琴,我就把你们姐弟俩一块处死!”皇帝吼道。
元庭坚看看暴怒的皇帝,再看包围他们的武士,想着他与姐姐就是插翅也飞不出皇宫了。姐弟俩又抱头哭了起来。正在这时,空中飞来一只凤凰,在头顶上叫了两声“衰亡,衰亡”便飞走了。
元庭坚一下子明白了,想起了衰亡曲,他破涕为笑,对皇帝说:“要我弹奏不难,你把皇宫的大臣、嫔妃、武士们都集中到这里,我再弹。”
皇帝当即下令让皇宫所有人都集中到宫殿前的一个广场上,听元庭坚弹琴。
元庭坚让他的姐姐守在他身边。就弹奏起来,他弹啊弹啊,衰亡曲还没弹完,只见皇帝,嫔妃和武士们衰老得连走路都有点摇摇晃晃了。元庭坚一看姐姐,姐姐也变成了老太婆,这时,他顾不得一切,拿起宝琴、背起姐姐便走。皇帝、嫔妃和武士们一个个眼睁睁看着他背起姐姐走了。
元庭坚背着姐姐来到一个窑洞里,他又为她奏了一支复苏曲,姐姐又变成在家时那水灵灵的模样了,身上的伤痕也没有了。
元氏姐弟俩返回了家乡,元庭坚弹了一支复苏曲,家乡的一切都变化了。庄稼获得了丰收,树木花草异常茂盛,全村的房屋焕然一新,就连家乡的老人们都年轻了,个个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金钻和石羊
有一条名叫祖历河的上游,过去没有清泉水,河水是苦的,就连居住在此地的人家的井水也是苦的,人们世世代代喝着苦水,五脏六腑都被苦水的咸涩味儿浸透了。有谁想喝一点甜水,就得到几百里以外的祖历河中游去取。
这一代有个石工之家,祖辈三代都是有名的石匠。这一年,这个石匠家第三代石工金钻出生了,很快金钻就长到了十七八岁,祖上传下来的石艺到了他的手上,技艺更加绝妙高强。他刻出的花草、枝叶嫩盈盈;他雕琢出的鸟兽,羽毛活生生;他打出的磨,磨面如雪白;他凿成的碌,碾场如滚雷……远远近近的人们谁都夸他的手艺出众。
金钻从小就见到乡亲们吃不到甜水,就立志有一天一定要为了乡亲们把祖历河变成清水。
有一天,金钻去远山干活,回来时已经很晚了,他从村南面的一个干涸了涝池旁边经过,忽然看见涝池中央,黑暗中放射出一线火红的亮光,金钻看了一会儿,很觉惊奇,第二天,他就在这涝池里深挖找寻,揭去了红胶土层,又翻开了黑纱层,忽然亮光一闪,挖出了一块白亮白亮的石头,金钻心里高兴,便把这块石头扛回家里,他日日夜夜,静思默想,仔细端详,最后决定雕一只石羊。
锤凿响,响叮当,钻头磨秃了一大堆,终于,弯弯的双角雕出来了,卷曲的绒毛雕出来了,闪亮的眼睛雕出来了,玲珑的四蹄雕出来了……整整熬了九天九夜,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石羊雕琢成了!当金钻最后一凿,雕完了石羊第四只小蹄子的时候,那小石羊忽然耳朵扑棱扑棱动着。眼皮扑闪扑闪着,竟然活了。
小石羊张开嘴吧,向金钻说起话来:“亲爱的金钻哥哥,你费心费力地把我雕成了,我一定要好好地报答你,你需要金,我给你吐金;你需要银,我给你吐银;你还需要什么宝物,我都能满足你的愿望。”
金钻摇摇头,回答说:“我不要金,不要银,也不要宝贝;如果你能为全乡人民吐出来清泉水,让家家户户,茶香饭甜,不再吃苦水,那么,我的愿望就满足了。”
小石羊听了,扑闪着眼睛想了一想说:“这事困难得很,但是我一定尽力去办。不过,你可要记住,不论明天村里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能泄露秘密,因为,如果被生人看见,大惊小怪,我的灵性就会失去了!”
金钻答应了,小石羊撇开四蹄,一道白光,跑走了,小石羊银蹄跑动,像电闪风行,霎时就跑了几百里路程,小石羊跑到黄河边,吸了满肚黄河水,奔回村里,把水吐进那干涸的涝池里,一夜跑了三趟,涝池满了,水澄清了,蓝汪汪的水,非常的甜美。
第二天,这事轰动了全村的人。干涝池生出来了甜甜蜜蜜的水,这是多么神奇的事啊!大家都认为是老天爷降的福。一个个喜笑颜开,大桶装,小桶盛,家家户户吃上了甜水煮的饭。那涝池真是神奇,头一天担得水浅了,第二天早晨又满了——这秘密只有金钻一个人知道,他感激自己的小石羊,每夜奔跑三趟,不辞劳苦,造福家乡!
一百天过去了,那天夜里,小石羊又去吸水,鸡叫了,没有回来;天快黎明了,没有回来,太阳升起来了,还没有回来!金钻心里急了,他不知小石羊出了什么事,便顺着走向黄河的山路去找。一路走,一路叫:“小石羊啊,小石羊!……”金钻叫哑了喉咙,也听不见小石羊答应。当他翻过重重山,越过条条岭,终于在一个荒僻的山沟里找到了小石羊。
小石羊可怜巴巴地卧在野草窝里,呻吟着说:“金钻哥哥啊!凶恶的黄河神,把我的一只前蹄砍掉了,我再也跑不动了!”
金钻听了,又心疼,又着急,便抱起小石羊,回到家里。从打这天以后,涝池里的水又渐渐干涸了,村里的人心又慌了。金钻又愁又气,下决心要找黄河神报仇雪恨,他费了几天几夜辛苦,重新为小石羊雕了个金蹄,又找出了祖传的一块日月宝石,在月明星亮的一天晚上,骑上了小石羊,来到黄河畔上,只见河面上,滔滔的波浪闪着银光,树林中吹着怪风,河神像一尊巨大的岩石,正蹲在河岸上低头酣睡。
金钻一见,怒从心头起,一个箭步跳到河神面前,喝道:“呔!你是什么黄河神,这般凶恶吝啬!石羊只不过吸一口黄河水,你竟残忍地砍掉了它的蹄子。哼!今晚你若不低头认罪,我要把你烧成飞灰!”
这突然袭来的小英雄,使河神大吃一惊。他握住腰间的水晶剑,抬起头来看了看,不觉又冷笑一声:“哼!毛头娃娃,竟敢这般无理!黄河水是属于我河神的,你们偷水可不行!”
金钻大声叫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黄河水流在大地上,大地是属于我们的,我们才是黄河真正的主人!”
河神听了,理屈词穷。但是,他不服,圆睁两眼,怪声怪气地吼道:“快滚!不然,我一口气就会把你吹成一块冰!”
说罢,河神张开大嘴,咕嘟嘟吹出一阵冷风。冷风夹着冰屑雪花,平地卷来,金钻不慌不忙,拿出日月宝石,当当地敲了几下,立刻,金光紫焰,像烈水般燃烧起来,光华照天地,风雪齐消散。河神见第一着法力被金钻破了,随之又大喝一声,唤来了千百个水妖鳖怪,张牙舞爪扑上来。
金钻握着日月宝石一抡,一道火流飞起,烧成了燎天大火,吓得水妖鳖怪钻头入水,再也不敢出来了。说时迟,那时快,火流已将河神裹住,烧得他的长胡子冒出黑烟,忍不住怪声喊痛,抱住头缩成一团。
金钻高举宝石,喝道:“日月石是天火石。烧山山成灰,烧海海枯干;如果你不交出黄河水,今晚就把你烧死!”
黄河神垂下斗大的脑袋,有气无力地说:“小石工啊!你的英武征服了我,你们需要什么宝贝?我拿出来赔罪!”
金钻和石羊齐声说:“为了千家万户茶香饭有味,我们只要黄河水!”
“好吧!”河神从口里吐出一颗圆润晶莹的珠子,说:“这是一颗生水珠,只要石羊把它含在口里,清水就永远吐不完……”
金钻接过来生水珠,放进石羊的嘴里,果然,清水哗哗地流了出来,像一口喷泉,永远流不完。
经过了大半夜战斗,这时候,远处村落里的金鸡,已经叫了,石羊说:“金钻哥!快点走,不然等天亮了,叫生人看见就坏了!”
金钻又骑到了石羊背上,飞奔起来。因为石羊的一只前蹄过去受过伤。跑起来就没有从前快了。可是,它仍然努力地跑着、跑着。当跑进村边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一个早起的牧童赶着牛儿走出村来,远远看见一道白光飞过来,便失声大叫道:“喂!大家看呢!金钻哥哥骑着石羊跑呢!”
石羊听到牧童的叫声,四蹄一站,立刻不动了。太阳出来了。光华一照,霎时,石羊就变成了一座岩石堆。岩石堆下,涌流出一般清流甜美的泉水,人们就把它叫做石羊岩。在岩畔还长着一棵青翠的槐树,那便是金钻的化身。
泉水涌流流不尽,故事流传了千百年,人们吃着清泉水,心里都赞扬着英雄的石工少年。
毡帽、羊鞭和口袋
从前,科尔沁草原有个富人,他家里雇着一个名叫巴特尔的牧羊少年。不管冬夏,他都顶风冒雪地赶着羊群,在无边岸的草场上走啊,走啊,总也没有个闲脚休息的工夫。
有一天,巴特尔实在是太困乏了,就躺在黄花甸子上睡着了。过了好半天,等他再睁眼一看,草场空空荡荡的,连一头羊影儿都不见了。巴特尔大惊失色,连忙跨上马背四处寻找,可是,找来找去,只见蓝天上的堆堆白云。盼红了眼睛,怎么也望不见羊群的踪迹,巴特尔怔怔地待在那里,半天才回想起来,原来趁他刚才正在睡着,草地上刮起一阵旋风,把他赶的羊群一下都给卷走了。
巴特尔做事,从来都是直直爽爽,没说过半句谎话,他把发生过的事情,回去一一告诉给主人以后,说他要到草场深处再找一趟丢失的羊群,主人见他那么诚实,就送给他一个皮口袋,满满盛上奶干和肉松,让他上路了。
巴特尔,在遍地都是苇塘、碱沼的草场上独自走啊走啊。乏了就睡,饿了就吃,黑天就在漫荒拉草的野地里露宿,没日没夜寻找丢掉的羊群。这一天,他来到一座大山跟前,就听山那边轰隆轰隆直响,还像有人在那吵吵闹闹的,巴特尔觉得奇怪,赶紧过去一看,见从山顶往下石块翻滚,尘土飞扬。有七个人,正在那拼命交手打仗呢。他们几个,每人手里都举快卧牛石,你撇给我,我扔给你,打得乌烟瘴气。
巴特尔就走过去询问:“你们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打得这样头破血流?”
原来,那是几个富家子弟,他们的父亲刚刚死去,七个弟兄把车马牛羊全都分个精光,只剩下一样东西没法子分。问他们是什么,原来是一顶羊绒毡帽,巴特尔一想:一顶破毡帽,有啥好争夺的,他连一点都没看进眼窝。这时,那争得脖粗脸红的富家弟兄里,有一个就说:“嗨!你可不知道,这可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奇宝啊!别看破,戴在头上,别人就看不到你了。别的东西,都好分,只有毡帽,咱弟兄七个,谁都抢着要。”
巴特尔一听,心里才明白过来。知道毡帽准不是他们凭着气力得来的,就对他们说:“你们先别吵。我出个主意,你们相互比赛比赛,看谁跑得最快,就把这顶毡帽分给谁,由我来主持公道好不好!”
“好吧!”七个富家兄弟,同时答应下来,随后就把毡帽交给了巴特尔,巴特尔一声令下:“开始!”七个兄就跑了出去,他们越跑越远,顺着山坡就跑了下去。等跑到指定地点,回头再找巴特尔,那个牧羊少年不见了。原来,巴特尔早把毡帽戴在了头上,试了一下,果然是件能够隐身的珍宝,于是就扛起装满奶干的口袋,大步走开了,那七个争得死去活来的富家子弟只好败兴地回家了。
巴特尔得了一顶隐身帽,还是继续往前赶路,没过多久,前面又横起一座山。只听山那侧,咔叭咔叭地震天响。好像大树林子一排排折断的声音。他连忙赶过去一瞅,只见有七个壮汉,在那连根折断一棵棵大桦树,抱起来正打仗呢。巴特尔赶过去便问:“你们争个啥呀?”
七个汉子抢着过来说:“就为的这东西呀?”说着,递过来一条马鞭子。
“这么一根破皮鞭,有什么用处?”
“哇!这可是无价的宝贝鞭子,有了它,随便往哪里一指点,想去到啥地方,就到啥地方!”
巴特尔细细一打听,才知道这几个壮汉原来是盗贼,刚刚跑进王爷家里的宝器库暗暗偷出来的。巴特尔知道了那宝鞭不是好来的,就劝告他们说:“赶快住手吧!打上一百天,一千天,也没法分掉你们这根鞭子,我有个办法,由你们比赛吧,看谁把谁摔倒在地。就把宝鞭给他,我来主持公道。”
几个壮汉一听,这倒很公平,就摔起跤来,当那几个盗窃者摔打得不相上下的时候,巴特尔早就把隐身帽往头顶上一扣,拎起鞭子就走得无影无踪了。这时,他又能藏身,又能溜走,想去哪儿就到哪儿。一下得了两宗宝贝,试一试,全都灵验,乐得他直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