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人民艺术家李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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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言

曹禺的一句话,我是一定要引过来的,算大旗也好,算虎皮也罢,总之,这句话会使这个序言乃至这本书迎风飘扬,色彩斑斓。

曹大师是这样说的——李默然对话剧以及影视表演艺术的实践和探索,是中国当代话剧史上重要的篇章,认真地总结它,对中国话剧表演艺术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

这或许就是我这次重要写作所背负的责任。

翻开旧时的采访笔记,忽然发现一行字,是我写的——“巨星李默然大传”。天哪,我竟忘了,原来15年前我就有这个打算。

接着往下翻,我翻到了1995年2月18日。

先是从辽宁人民艺术剧院的院长宋国锋那里得到了李默然先生的住宅电话号码。拨过去,正好是老人家接的,他同意了我的采访。

他说:“你就到龙江街,那儿有个龙江派出所,一打听,他们就会告诉你我家了。我在他们后院。”

上午10点,我走进李默然先生的家。李老的儿子开的门,李老手里端着一个炉盘,笑眯眯地说:“我马上修好这个东西,你先进客厅。”过了一会儿,老人进入了客厅。下面是我们那天的对话:

关捷:您认为现在戏剧的振兴与发展面临哪些问题?它的出路和前景怎样?

李默然:戏剧的振兴与发展,我始终认为不完全是戏剧本身的问题,这个重大责任也不是哪个剧院所能承担起来的。当然,戏剧本身确有许多令人担忧的问题,比如:市场问题呀,观众问题呀,经济效益问题呀,等等,但这都不是主要的。戏剧不是独立存在的,它是受制于社会大环境的。

关捷:您认为最根本的问题是什么呢?

李默然:我觉得,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对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视程度问题,我这里是指领导,特别是主要领导的重视程度。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中央一直提倡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一齐抓,不能一手硬一手软,十几年来的实践证明,凡是那些搞得好的地方,都是因为领导、特别是主要领导对精神文明有足够的重视,确实是放到了重要的议事日程上来了。我一直主张,戏剧是抓出来的,不能搞无为而治。党要加强对戏剧的领导,这种领导是思想上的重视,是感情上的关心,是方法上的科学。而不是把戏剧看做是负担、是包袱。

关捷:对,不重视就是轻视,就是漠视。那么,轻视和漠视造成了哪些后果呢?

李默然:中央的精神一直是很明确的,要把精神文明建设搞上去,要提高全民族的文化素质。只有精神文明建设搞上去了,物质文明才能得到根本保证。可是,一些地区贯彻执行得又怎么样呢?文艺界的一些现象为什么屡禁不止,屡打不败?真重视了,能禁不止吗?能打不败吗?去年年末的三场大火,都与文化艺术有关,三场大火,三场大悲剧,它应该把我们烧清醒了,从而清醒地思考一些严肃的问题。博物馆的大楼租出去搞夜总会,只收房租,别的一概不管,这叫以文养文吗?有什么比这更能说明精神文明建设在一些人心中的地位呢?一些剧院长期没有排练场,没人过问;经费严重不足,没人过问。据我所知,有些地方一年都开不上一次文艺工作会议,这能叫重视吗?如果是这样的重视法,那么,戏剧又哪来的振兴希望?

关捷:戏剧人才的大量流失,您认为是什么原因?

李默然:一些地区的戏剧人才为什么大量地往南方跑?往外国跑?难道仅仅是利益的驱动吗?当然,我们不排除有些人是为了福利待遇而出去的。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他最热切的愿望是出成绩、出成果,为了这个愿望,他完全能够耐得住清贫。但是,如果我们不能为他们这种基本的愿望提供各种方便条件,而让他们感觉到有种种的束缚、限制,甚至是压抑,他们就只好出走了,走到适合他们生存、发展的地方,外地或者是外国。

常常有这样一种情况,一些人才出走了,我们的领导才想起来说,南方给的条件,外国给的条件,我们也给得起,回来吧。为什么这样的话不早说呢?为什么就不能以此为戒,从而善待那些没有走的人才呢?我们有个在全国得了大奖的演员,回到家乡,却一点儿反响也没有,尽管有的报刊发出呼吁,却仍旧沉默。相反,人家南方对得奖的演员又是大加包装,又是隆重推出,像迎接凯旋的功臣。相形之下,能不令人寒心吗?能不令人萌生出走的念头吗?

关捷:您认为留住金凤凰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李默然:筑巢哇,栽梧桐树呀。我们什么时候能真正营造出一个鼓励为国效力、报效祖国的大氛围,什么时候尊重知识、尊重人才,问题才算从根本上解决了。而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还是靠领导对精神文明建设的高度重视,有了高度的重视,才能对戏剧事业,对文艺人才,投之以真正的感情。这个根本问题彻底解决了,戏剧的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过去,我曾以为戏剧的问题是经济的问题,现在我不那样看,关键是领导要真重视,要动真感情,戏剧的希望与出路就在这里!

那天一上午,我们谈的都是话剧的现状与出路。李默然先生讲得很激动,慷慨激昂、声震屋瓦,对戏剧的殷殷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五天后,即2月22日,我在当时供职的《辽宁青年报》一版发表了头题文章——《李默然的又一声疾呼:要给真重视,要动真感情》。很快,《中国青年报》《深圳特区报》《戏剧电影报》等都相继转载。

我把这一消息电话告诉了李老,他说:“谢谢,你能把报纸给我吗?”我说:“好!”结果,放下电话就忙忘了。直到最近才把复印件给他,心里觉得很对不起老人家。

此后,就没有什么来往,只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但我非常关注老人家,电视上有他的节目,我必看;电影频道有他的作品,我必看;报纸上有他的报道,我必看。有时,还翻翻我们的合影,回味老人洪钟般的声音和那番关于戏剧的对话。

我承认,我是他的追星族,从1977年听电影录音剪辑《甲午风云》,到后来看他的电影《甲午风云》和话剧《市委书记》等,所有的欣赏都充满崇敬的感情。我们小时候也追星,主要停留在对男星的帅气、风度的盲目羡慕和可笑模仿。看了李默然的经典作品后,才上升到精神层面,才真正享受了崇高美的快乐,才从心里明白,做男人要这样,要有大义精神,要永远和国家民族站在一起。李默然扮演的角色是这样的,李默然本人也是这样的。在对李默然先生所有的评价中,我最认可的一句是“雄狮般的男人”。

有一年,好像是1998年,著名画家宋雨桂在辽宁展览馆搞画展,《沈阳晚报》的郭德福跟他们领导说,要请我去做宋雨桂的专访。这样,我就去了。采访结束时,我看到李默然先生陪同文化部一位副部长过来,匆匆打个招呼,我就回家写稿了。

从此,再也没有见面。但他后来拍摄的电视剧,我都看了。

直到2009年11月16日,我忽然想起要写辽沈的大家。于是,首选了李默然先生。电话打过去,老先生听了,说:“你先传过来一个提纲吧。”于是,我写了一个提纲。

17日上午,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手机上看号码不大熟,对方说:“明天吧,明天上午10点。”我听了有点懵,问:“什么?”对方说:“我是李默然。”我恍然大悟。他接着对我说,他早已不在龙江街那边住了,搬到北陵大街已好多年了。

18日上午10时,我如约走进李默然的家。

他的身体很好,精神也饱满。一如15年前我见他时的样子。只是,耳朵上多了个助听器。

老人一口气谈了两个多小时,这次谈的主题是:“艺术要承担起中华民族复兴的责任。”先生境界高远,所谈往往都是关乎国家民族的大问题,很少涉及个人生活。但这一次,破例讲了自己的幸福家庭。

李默然先生有著作《戏剧人生》,我这次带去了三本,他给签了名。临别前,我提出要给他写本传记,他笑了,没说什么。我说,这篇新闻稿和将来的书稿,我都要请您过目。您不同意,我不会发表和出版。老人家点点头。

很快,我的新闻稿写完了,传给他后,他也很快发回了意见。回信中,除了校对几处之外,特别强调不要称他为大师、泰斗,并嘱咐“一定要将这些过分的称谓删掉”。文章修改后,2010年1月12日,《沈阳日报》率先刊出《李默然:艺术要承担中华民族复兴的责任》。很快,人民网作出反应,全文转载,然后是《天津日报》,然后是……

这时,我已下笔写《李默然大传》。除正常工作和出差外,我的笔没有停。到5月18日,初稿出来。初稿送到辽宁人民艺术剧院,请他们转给李默然先生审阅。我随书稿带给他我们1995年的合影,并附了一封信。

默然老师:

您好!

欣喜地在新闻中看到您到重庆等地参加社会活动。这说明您身体很好,而且,活动本身对身体也很好。

近20万字的长篇传记《李默然大传》经过我6个月的努力,基本完成初稿。除了准备连载外,还有更好的消息要告诉您,辽宁人民出版社看好这个选题,他们说要当辽宁的文化工程来做。如您同意,我将按您的意见修改后,拿给他们出版。

中国有好多文化名人,由于种种原因,没有人把他们的精神财富整理出来,太可惜了!这是人类的文化损失,这样的损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作为党报记者,我是基于这种考虑来写您的。这本书在写作上不一定对文化有什么贡献,但在内容上是爱国的、进步的、积极的、向上的,如同您爱您的观众一样,我也爱我的读者。我深信,这本书对广大读者是负责的,并且对他们的心灵建设是绝对绿色的,尤其是对青少年。

从去年12月到现在,半年来,我利用工作之余,查阅了大量历史的、戏剧的、文化的资料,反复阅读您的《戏剧人生》《李默然论表演艺术》,看了能够找到的您的作品影碟,努力从中寻找故事点,然后用文学语言进行写作。我是一边写,一边学习,每一字下笔时都很谨慎,生怕写错了,对不起您。有时,也掉眼泪,特别是写到您带病坚持为矿工演节目时,我难以自持。我为中国有您这样的艺术家而自豪。我的同行、朋友很羡慕我,他们说:“你能写李老先生,我们都感到光荣,李默然太应该写了。”

5月18日,我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我觉得我为广大读者做成一道精神大餐,我很兴奋,当晚,和朋友豪饮一顿,算作庆祝。

我现在把书稿给王伟,让他给您送去。书稿,我主要听您的意见修改,错误的地方,您一定要标出来,就像上次对待那篇新闻特稿那样。有的参考资料,我无法核实,不知准不准。如不准,您就删掉。如有笔误之处,看在我是晚辈的分上,多加原谅。全部阅后,如同意,您就在后面签署:“同意报刊连载并出版发行”字样。另外,出书需要大量照片,麻烦您提供。我在剧院拿到了一些,不够。特别是您各个时期的生活照片(如《从初恋到花甲》那本书里的照片),麻烦了。

现在还有三个问题,我准备当面再采访您一次。一、您有家谱吗?如有,扼要写在书里最好;二、您的父母在您的早期教育中,有哪些故事,我认为这是您高贵品质形成的一个直接原因;三、我注意到您与刘琼先生有一张合影,那是什么时候?见面时,您跟他谈过当年他的电影《回春曲》对您的影响吗?这个很有趣。

您看完书稿,觉得时间和身体都允许了,就打电话给我,到时我登门拜访,聆听您对如上问题的解答;同时,取回您修改过的书稿。我6月中旬去南方采访,大约月底回沈。此前后,都有时间恭候您的电话。

随信带去上次我给您拍的照片,还有一本《老人春秋》杂志和《天津日报》一份,一报一刊都发了上次采写的那篇稿子。另外,找到一张1995春天我们的合影,同时寄去,算是纪念。

祝您身体健康,全家快乐。

晚辈、学生、观众:关捷

5月23日晨

当时李默然先生正在中国剧协开会,他利用休息的时间,看完了书稿,迅速作了回复——

关捷同志:

因赴京参加剧代会,恐影响您工作,匆匆看罢书稿。

诚恳地感谢您付出的劳动和心血。对资料的搜集、运用,对小镇(李默然出生地——笔者注)和牡丹江城市的历史考证,皆十分严谨、精准。令我敬佩。

如下拙见,供参考——

书名不妥,切不可用“大传”。叫《一个演员的足迹》贴切。“大师”称谓,万不可用。充其量是“较有成就的一个老兵”。过分的称谓一定要删去,切切!

1960年出席的是全国群英会,不是劳模会。我是代表。1995年被选为全国先进工作者。2009年,被授予戏剧协会(中国戏剧家协会)终身成就奖与命名“表演艺术家”不是同期;2010年,获中国华鼎奖“观众最喜爱的老艺术家”(这是民间评奖,值得重视)。

书中不少打错的字,如“佟彭麟”打成了“余彭麟”,“张老师”打成了“李老师”等,请再行校对。与于是之等广州聚会的东方饭店,不是我们的下榻之处。因此,不是“各回房间”。

现回答您的几个问题:1.我无家谱;2.父母皆无文化,对我影响较大的一句话是:“长大了,要好自为之。”我要用这句话嘱咐我的儿女和第三代;3.与刘琼合影是1985年在广州电影表演学会成立之时。

多联系。

夏安

李默然

6月19日

接到李默然先生的回信,我很兴奋。因为,书稿拿过去后,心里有点忐忑,生怕有不准确的地方,惹老人家不高兴。在修改过程中,发现有一部他主演的电影《走在战争前面》没有涉及,还有《熊迹》。特别是前者,当时反响非常好,据说大诗人贺敬之看了都赞不绝口。于是,又打电话,要求继续采访;同时,提出要请著名摄影家梁达明给他拍照片,作为书的封面。但这时,老先生在北京参加中国戏剧家协会的活动,没有回来。辽宁人民艺术剧院的办公室主任王伟说要等。

7月15日上午,王伟来电话说:“老爷子下午三点要见你。”下午三点,我、梁达明、关霄汉三人来到李默然先生的家。

这样,我们就谈起了电影《走在战争前面》和《熊迹》。令我惊讶的是,事过30多年,那些创作的细节他依然记忆犹新。我们一边谈,梁达明一边拍照,并不断在小屏幕上放大,给老人看。老人是懂摄影的,一一指点这张好,那张好。我向老人家介绍说:“梁先生是中国十大摄影家。他父亲您能认识,梁枫呀。”老人家马上说:“知道,解放战争时期的著名记者呀。”

两部电影作品谈完了。老人家忽然话锋一转,谈到当前文艺的恶俗和媒体的庸俗。特别谈到关于叫停电视速配相亲类节目时,老先生说:“多少年前我就给各级领导写信,要求警惕充斥舞台、银幕、荧屏上的拜金主义,可是言者谆谆,听者藐藐。现在怎么样?终于有人公开高喊宁坐在宝马车里哭,不坐在自行车上笑。才想起来叫停,早干什么了?我们的电视台,我们的小报,都演什么节目,都登什么文章?演什么节目,登什么文章,就折射负责人的价值取向和文化品位。”

见老人家激动,我主动谈起了央视马上要播连续剧《茶馆》,他听了,果然高兴,说:“是北京人艺演的吗?这倒是个新闻,我还不知道呢。”

见老人高兴了,我们大家纷纷与他合影。接着,我儿子关霄汉拿出自己收藏的、由李默然先生主演的话剧改编的连环画《报春花》请他签字,还拿出放大的《甲午风云》摄像王启民当年拍的李默然的黑白生活照,请他签字。老人含笑一一签字,并指着那张黑白照片说:“那年,我33岁,50年过去了。”

我说:“还需要一些您年轻时的生活照和剧照,要印到书里面。特别是有一张我看过的您的全家福,我想用。”听到这里,老人拿起手机,打开页面,指着一张全家福,问:“是这个吗?”我说:“是的。”老人说:“可这里没有我孙子呀。”我说:“那就要一张带孙子的呗,他叫李,对吧?”老人说:“那你要等几天。”手机里存照片的细节,以及对孙子的喜爱,让我看到了这个银幕与舞台上的铁血英雄柔情的一面。

两天后,王伟打来电话,说:“关老师,老爷子把照片送到剧院来了,你来取吧。”正好梁达明给老人拍的特写头像也洗了出来,于是,到辽宁人民艺术剧院去取照片,也送照片。打开老先生的纸口袋,一看,果然都是我想要的那些照片。然后,把我带去的那些照片放进那个口袋,请王伟送到老人那里,请他在众多片子中选出一张做书的封面。我也很想看看老人家能不能选中我看好的那张。

又过了两天,照片送回来了。我把一张他在背面画了挑儿的照片翻了过来。果然是我事先看中的那张。古人说的朋友间的契合,就是这样的吧?应该是,我想。

碧血丹心、壮烈殉国的民族英雄邓世昌;专横暴虐、自私昏聩的独裁者李尔王;大刀阔斧、锐意改革的春天使者李健……

这些曾经震撼了一代人、感动了一代人的艺术形象,都是由一个人扮演的。这个人,有着伟岸的身材,不屈的头颅,深邃的眼睛,雄狮般的气势,雷霆般的声音;这个人,在60年的艺术生涯中,演出了46台话剧、7部电影和5部电视剧;这个人,被称为“北派艺术的杰出代表”“人民艺术家”。

他,就是李默然!

在新中国电影史上,如果要列出不朽的典型形象的话,那么,他塑造的邓世昌无疑是其中之一。那句震撼九霄的巨响永远回荡在爱国者的心中——“开足马力,撞沉吉野!”

李默然,中国话剧、电影表演艺术家。曾任辽宁人民艺术剧院院长、中国戏剧家协会主席、辽宁省文联副主席、辽宁省戏剧家协会主席、西班牙国际戏剧大会执行主席、中国文联第六届全委会副主席、中共十五大代表、第六至九届全国政协委员。他的表演气度恢弘,激情澎湃。每到高潮时刻,他都会在一连串的情感爆发中,展示出人物的内心世界。他着力追求的是塑造有感情、有个性的活人。他重视技巧的掌握,重视对人物基调的整体把握,同时推出最能展现人物内心世界的细节动作,使人物个性鲜明而突出。在他的表演中,本色与性格化、生活与艺术等对立元素统一得水乳交融,创造了长枪大戟壮伟刚健的北派艺术风格。他,1956年获全国话剧会演二等奖;1960年被选为全国群英会代表;1986年被中国戏剧家协会授予“话剧表演艺术家”称号和“话剧终身荣誉奖”的殊荣;1996年,辽宁省人民政府授予“人民表演艺术家”称号;2007年获得人事部、文化部授予的“有突出贡献话剧艺术家”荣誉称号;2007年4月23日,获第十七届白玉兰戏剧艺术奖“终身成就奖”;2009年,中国戏剧家协会授予终身成就奖;2010年,获中国华鼎奖“观众最喜爱的老艺术家”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