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直到中午,琳琅才迷迷糊糊转醒,意识一回笼,全身的酸痛立刻告诉她之前所受的非人待遇,老天——男人就是不知道节制,瞧瞧她,差点以为自己是个破娃娃,就快没有生命迹像了。
阴天楼里空旷的很,人,只有那么几个,地方却大的吓人。
她不是小姐的命,或许,她的前半身过的实在是太幸福了,所以老天爷也要她尝尝何谓人间疾苦,拖着酸痛的身子,下了床——腿软的差点直接倒地,站不起来,花了平时的三倍时间,才找来她为数不多的一套衣服,套上身。
她是下人嘛——可怜人的命,自然没有华衣锦服,虽说比寻常人的下人命还好一点,至少布料也没差到哪里去。
不过——
她只有两套衣服,被撕掉一套,她以后就只有一套了了。
以前在万花楼的衣服,没有带回来。
哭丧着小脸,心里不知道咒骂过夏侯司恶多少次了,那个恶劣的男人,发泄完就一走了之,压根就不管他人的死活。
呜呜——
这里是深山老林哎,她想找点药来擦擦身上被他制造出来的淤伤都没有办法。
“醒了——”。
突地,不冷不热的声音,在琳琅的头顶响起,她的小嘴里正滴咕着只有她自己听得到,那些全是骂人的话。
被骂的对象,正在眼前。
“我宁愿不要醒”。乖乖牌当得好好的,还是被他欺负,她现在才不要乖,这男人就是欺软,当她是无骨不懂得反抗的无用女人吗?哼——她可不是这个时代专产的,自然不能用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评价她。“麻烦你走开一下好不好?好狗不挡路,没瞧见我寸步难行吗?”。原本就娇弱的身子骨,是好了些,却也没有健康到被他用了一个晚上还能完好如初。
她能期待一个破娃娃走得多远。
她又不会跳,不会飞——
看着她坚难的移着双腿,那姿势着实不怎么好看,夏侯司恶如墨的黑眸眯了眯,一抹复杂的光亮占据了他的黑眸。
下一刻,他轻巧的将她抱入怀中。
琳琅惊呼一声,深怕自己摔下地,出自本能,立刻伸出手,环着他的脖子。
“你——你要干什么?”。
他低眸,静睨着她。
“要去哪里?”。
“哪里有水,你就在哪里把我放下好了”。
没有多余的言语,夏侯司恶抱着她,到了隔壁那栋楼,屋里,一个大大的木桶,桶里已经装满了水,还冒着热气。
琳琅欣喜的看着那桶水,终于可以净净身了——沾呼呼的着实不怎么好受。
他将她放入水中,琳琅闭上眼眸,轻轻的呼出一口满足的气息,虽然——刚触到水的身子,还是不舒服。
不过,实在看不出来他有那么好心,还专门给她准备了温水泡身子呢。
唇畔,微微扭起一抹笑,紧闭的双眸,没有睁开的意思,她连衣裳都不想脱——啊,衣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蓦然站起来,以极快的速度爬出木桶,边走还边跳着。
“糟了糟了——我就只有这一套衣服,现在弄湿了等会要穿什么?啊——”。活像颗跳豆一般的来回跳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虚弱,很显然,没有衣服穿可比身子酸痛重要多了。
“够了——”,夏侯司恶皱着眉头,一手将她轻轻松松的抓了回来,宽大的手三两下又把她身上的衣服剥得光光——然后,直接拎着她,放下温热的水中。
琳琅错鄂的盯着地上散落的那堆破布——没错——眼前这个男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温柔,也从来不知道怎么样去好好脱下衣服,只会扯,扯得粉碎的那种扯。
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不见了。
琳琅连哭都哭不出来,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好了,连最后一身衣服也报销了。
将自己的身子全都沉在水中,只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和鼻子呼吸之外,她想,就这么一直呆在水里吧。
夏侯司恶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反正,他都是来无影去无踪,走来走去也不会有身影,身体冰的像冰块,比鬼更像鬼的男人。
这一切,全都是他造成的。
昨夜——
他似乎喃喃着一句,她听得并不真切的话语——
“乖,好好的感受,孕育我的——孩子——”。
他那么卖力,是想让她早点怀上他的孩子吗?
或许,是她的错觉。
迷迷糊糊中,是她听错了。
她并不认为以夏侯司恶从小到大的遭遇,他会想要孩子,他有个不幸的童年,然后,一直的成长,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怀。
没有太多情感的人,是不会想到特意去拥有自己的孩子。
他没有健全的家庭不是吗?
所以,真的是她听错了——
沉溺于自己的思绪当中,当门,再度打开,那抹高大的身影再度进入,她仍然没有丝毫察觉,飘得远远的神智,一时半会,怕是不容易回来。
男人将手上的衣物,扔在一旁的长椅上,双手,以极快的速度将身上的衣裳褪尽,在水中小女人尚水发现之时,男人的身躯已经挤进水中。
桶,原本理够大的,至少,对琳琅而言确实足够大。
但是——
夏侯司恶过于高大的身躯一挤入,它,突然之间变得好小,猛然回神的琳琅错鄂的看着微眯着眼的夏侯司恶。
“你你你——”,快要冲上发顶的怒气,差点让她的小手,直接点上他的额。“你进来干什么?”。
夏侯司恶庸懒的半睁着黑眸,薄唇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睨着她。
“这是我的洗澡水——”。
她能坐在这里享受,完全是托他的福。
一瞬间,琳琅气得差点忘了呼吸。
这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