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熏儿原本要说话,不过等她一抬头,她看到陈羽胸口的白花,立即拖着腔道:
“咦?!陈羽你什么时候跟曲子明还有交情了?!还特意帮他默哀,啧啧,我还不知道你在皇天宗内,有这么够分量的朋友啊!真是不错啊......”
“被看门的老头害死了......”陈羽心中暗骂。
不过这个师姐也太小气了吧?!你自己都穿黑袍了,却见不得我戴一朵小白花。
“师姐明鉴,我与去世的曲师兄并不熟,只是进门时有人说现在在为曲师兄搞丧事,我生怕失礼才戴了朵小花,并无他意......”
安熏儿摆手打断道:“师弟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许你为曲师兄带花了吗?!没有吧?!我得自己没说过这种话吧?!同门陨落还不允许默哀,天下也没这个道理!难道我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你觉得,我就这么心胸狭窄?!不会吧,我自己都穿黑袍呢......”
握草,道理全让你说了!
陈羽简直想破口大骂了,左也不得,右也不得,安熏儿你到底想怎样啊!?
于是,陈羽他也不出声分辨了,老老实实地挨了一通阴阳怪气的训斥。
训完了他,安熏儿象是出了一口恶气,脸上的阴蔓散去不少。
随后,她坐在那里锁着眉头不出声地想了一阵,忽然出声问:“陈羽,当时你也在许家内院,可见到曲师兄陨落时的情形?!”
陈羽一震,不动声色答道:“抱歉师姐,当时我并没有亲见。不过,曲师兄应该是陨落在许家老祖手上的吧?!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哼哼,不妥?!你说得太轻松了!”安熏儿的脸上,闪烁出冷色道:“我与曲子明同为本次任务的带头人,结果一个死了,一个活的好好地......”
语气一顿,安熏儿继续道:“现在,曲子明的师尊沈永杰竟要派人调查,哼哼,这老东西的脑子里也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竟然在怀疑是我害得曲师兄陨落!”
此时,陈羽终于开始明白安熏儿的烦恼了。
宗门地仙境武者的陨落,这种事情实在是非同小可。
而且,像曲子明这样,死亡之际,没有目击证人,这里面阴谋的味道,实在是太浓了。
宗门势力争斗,历来是你死我活的,许家隐藏天心术的情报,是由安熏儿一手提供,虽然实质上是陈羽找到的,但在宗门大佬的眼里,陈羽还不够资格成为被注意的对象。
而这次突袭许家的行动,也是由安熏儿极力推动的。
虽然这里也有陈羽的原因,但理由同上,宗门长老只会看到支持陈羽的安熏儿。
袭击许家大院的计划,也是安熏儿一手部署。
参战人手大多是安熏儿的嫡系亲信,而动机也不难找,在宗门里随便问问,哪怕浇花的下人都知道,安熏儿和曲子明一向水火不容,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曲子明若死,最大的受益人也是安熏儿!
这么多条件加起来,连陈羽都觉得,沈永杰没有第一时间找安熏儿算账,实在已经算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了。
平时宗门里如何明争暗斗,长老一级的人物都懒得理会。
但无论怎么宽纵,涉及到地仙境武者的死,宗门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望着面前安熏儿的脸色,陈羽忽然明白:看来,安熏儿最近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想到这些,他倒也体谅对方刚才的尖酸了。
碰到这种倒霉事,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吧。
发了一通牢骚,安熏儿瞅瞅陈羽,想到这厮确实很能干,一晚就找到了许家的线索,她突发异想道:“要不......陈羽,你帮我调查这个事吧?!我知道你很能干的,你一定能做到的!”
陈羽吓了一跳,让他查曲子明的死因?别开玩笑了,陈羽把头摇得飞快,道:“师姐,我初来乍到,威望不足,来主持这样重要的调查,只怕力有不足......”
“不怕不怕,谁敢不服?!有我在后面为你撑腰呢!”
陈羽心想:怕的就是你在后面撑腰,那样我只怕死得更快。
“师姐,你我同属安长老一脉,若由我来调查,只怕就是得出真相也没有说服力。我觉得,最好是由一位德高望重、公正不阿的前辈来调查此事,那样的结论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安熏儿蹙眉沉思。
陈羽的意思他明白了:要想撇清自己,那得找个立场中立点的、有点分量的人来搞调查。
若找陈羽的话,到时候宗门弄不好还以为自己想贼喊抓贼、栽赃陷害呢,越折腾她的嫌疑越大。
但问题是,这种有资历,有分量的老家伙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和曲子明联手打压,好不容易将他们赶回家里喝茶养老了,如今又放虎出山,曲子明又不在了,到时她一个人,还压制得住他们吗?!
何况,万一这帮老家伙使什么坏,往她的身上泼污水,那就更加说不清了。
随后,安熏儿喃喃说道:“就怕小人作祟,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抹黑......”
“师姐,我看你有些想多了,这件事情,我觉得,只要您处惊不变,镇定自如,相信宗门定会还您一个清白。”陈羽沉声道。
安熏儿微蹙秀眉:“陈羽,你说的什么意思?!”
“师姐,此时在宗门一众长老的心中,什么事最重要?!”陈羽突然问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安熏儿猛拍膝盖,猛然站起:“没错!宗门如今最关心的,就是彻底覆灭许家,给天策帝国皇室一个教训!”
陈羽苦着脸,心想这师姐还真是没轻没重,这些东西你自个心里有数也就罢了,还得再大声说出来,弄得他想装糊涂都不成。
“师姐言之有理。所以,我想宗门此时,绝不会因小失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