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派到附近的庄子上,只要不在府中,多少也会安全一些。”
洛渊也没有犹豫,此事他昨晚回来时,就已经想好了。
把阿灵留在府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府中的人,都是特殊安排过的。
而且他另外还有打算,如果轻隐得知此事,要以此跟容儿的置气的话,那事情倒是明朗了。
但是他也清楚,这样的几率很小。
但如果没有,轻隐的嫌疑也照旧是洗不脱的。
除非他们能够找到古蜀的人,将事情了解清楚,否则仅凭着他的这几句话,是无法让他信服的。
艺容对此并未有异议,只是这些话她到底还是放在了心上的。
师父的死难道真的跟师兄有关吗?
“这件事情暂时没有定论,我这样与你分析,只是想你能够提防一些,你无需想太多了。”
见她微微拧着眉头时,他伸出略带有薄茧的指腹给她轻轻抚平。
只是他却是知道这些话她怕是听了进去的,毕竟赤龙谷的人对她而言,一样很重要。
但是轻隐那样的武艺,实在是惊人。
昨晚他是保留了几分,但他也看得出来对方也并非用尽全力。
所以他才不得不将这些话说出来,为的就是让她自己能够有个防备。
赤龙剑的诱惑太大,他是不信这世上当真还有无欲无求之人。
一件事,一旦充满了诱惑,就算是踩着刀尖,盯着血雨腥风,也会有人铤而走险。
“我听你的。”
艺容颔首,她自然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的。
事情未明,师兄是敌是友,还有师父的死,是否就如同师兄所言的那样?
这些都没有人佐证,她是无法得知真相的。
尽管她很不愿意相信,但是她心里也不得不筑起防线。
她已经失去得太多了,如今她仅有的这些,就算是拼了性命,她都不会再让人来破坏了。
随后夫妻两人方才起床,洛渊今日仍旧需要进宫一趟。
虽然皇上至今都没有催促他回天脊山,但他也不能在帝都中逗留太久。
“主子,姜太医已经送走了。”
冬灵在洛渊出府没有多久后就进来禀告她了,艺容搅动了手中勺子,看着桌子上的早饭。
这是两人份的,但是洛渊没来得及吃就出府了。
“坐下来吃一口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莫要浪费了。”
她吩咐了一句,然后冬灵却是神色一绷,连忙道:“主子,莫要折煞下属!”
艺容无奈,动手给盛了热粥,夹了一些小菜放在碗里,递给了她说:“那你就站着吃吧,这不算折煞你了吧?”
冬灵愣了愣,迟疑了半晌后接过了米粥。
艺容自己喝了几口后,才开口问她:“那个人的安置怎么样?不能出现纰漏的。”
姜太医如今离开了帝都,那么宁亲王的安危就都由他们的人来负责了,是半点差池都不能出现的。
“都已经安置妥当,只是……”
提到宁亲王时,冬灵的眼神闪动,想到那人的样子,她就十分同情。
那样的神志,究竟是经历了何等可怕的遭遇才会变成那副模样的?
“只是什么?”艺容询问她。
原本她打算在送走姜太医后就去见一见宁亲王的,但是小洛逸突发这样的情况,并且师兄又找到了她,就将她的计划给打乱了。
“主子得空还是去瞧一瞧的好,那个人的情况很糟糕,所以不得不用铁链拴着,否则跑出去就麻烦了。”
冬灵解释,她并不知道那就是宁亲王,只是按照艺容的吩咐跟着柒夜一起去办事情而已。
否则的话,她只会觉得唏嘘不已。
堂堂一个皇室中人,居然成了这副模样,如何叫人不唏嘘呢?
艺容闻此,愣了一下后也只能点头。
虽然从姜太医口中她无法分辨出宁亲王的情况究竟有多严重,但是一个人疯癫了三十几年,如今已是风烛残年了。
而姜汝培的医术并不差,若是能治好的话,宁亲王早就好了。
如今,也就只是能够尽力保住他的性命而已了。
“尽力把环境弄得好一些,我有时间会过去瞧的,切记不要让人发现了他。”
艺容叮嘱,毕竟宁亲王的身份如若是被牵扯出来,那就会涉及到皇家丑闻。
届时除了永元帝这一脉后,那其他亲王的身份实在是尴尬。
尽管这不是他们的错,但也依旧会让后人诟病的。
先帝爷当初应当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尽力保住自己的声誉才出此下策。
想来他也是想要尽力弥补这个过错的,只是却用错了方法。
他不该动了杀念,想要将宁亲王处死。
宁亲王亦是好人自有天眷顾,若非是遇到了云沁,他如今就是亡魂一条,那么数十年前的旧事,那些肮脏就无人得知了。
仅仅是一念之差,就害了无数的人。
先帝的这个过错,犯得太大。
终究是皇权的诱惑太大,先帝舍不得他太子的身份,舍不得他帝王的权利,连浴血奋战的兄弟能够算计。
可见帝王家无情并非尔尔。
冬灵三下五除二便吃干净了碗里的热粥,应声答应了下来。
吃过早饭后,艺容原是准备去医阁瞧瞧的,但是知冬却匆匆跑了进来。
“主子,逸儿少爷又闹高热了,浑身滚烫得吓人,人已经昏迷了!”
知冬脸色焦急不已,由于跑得着急的缘故,满头是汗水。
艺容闻言,便放下了碗筷,立即去了小洛逸的院子。
只见在床榻上的小洛逸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巴掌大的小脸上神色痛苦,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了下来。
他身上的那些图腾暂时没有显现出来,但是整个人的皮肤滚烫得非常吓人,并且红通通的。
“去准备温水!”
艺容连忙吩咐,眉头顿时便拧在了一起。
这样的情况只怕是还要反复,小狐狸给他服下那株草药后,明明情况已经缓解下来了,怎么还会如此呢?
但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如今天气炎热,准备温水很快。
偌大的木桶中,小洛逸泡在里面,然而身上的温度仍旧没有减弱的意思,仍旧滚烫得很吓人。
“主子,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这样高的温度,会把这孩子给烧坏的。”
知冬是从天脊山开始就照顾着小洛逸的起居的,对这孩子的感情就像是对着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眼下见他这样的情况,这心头自然是焦急如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