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时,洛渊俊脸上又黑了几分。
“啪”的一声,筷子竟被他捏断成了两截。
艺容生生止住了脸上的笑意,口中的菜发苦得齁鼻,她实在是咽不下,不得不吐了出来。
“是有那么一点失败。”她打量着洛渊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洛渊抿紧了唇瓣,半晌都没有说话。
艺容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嘴里的苦味还没散去,她实在是没胆子再尝试阿渊做的饭菜了。
“主子,要不……奴婢去厨房下点饺子?”
知春一直站在一侧,虽然没有尝到王爷做的饭菜,但是从主子的神态来看,王爷做的饭菜似乎味道不怎么样。
艺容点了点头,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卖相倒是不错的,只是这味道……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把这些撤下去吧。”
知春点点头,连忙让人来将这桌上的饭菜都撤走。
洛渊闷声不吭了许久,直到夫妻二人吃完饺子,才沉沉地开口:“下次定不会这样难吃。”
艺容喝到一半的茶水卡在了咽喉里,有些上下不得。
但见他如此认真的神色,也不好打击他,便点点头应声:“下次我可以教你。”
“嗯。”男人闷闷地应了一声。
艺容看了眼天色,想起他们来庄子上的正事儿。
“温泉那边都已经布置好了,需要的药草也都送来了,还需要什么你只管让柒夜去拿。今日我得到了边关送来了一些消息,需要去处理。”
还不等她开口,洛渊便开口了。
艺容点了点头,等他离开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主子,人在这边。”
知春带着她去庄子上另一个院子,艺容见到了宁亲王。
如今的宁亲王比起之前她刚见到他的时候精神状态要好了许多,身上的衣服干净,收拾得颇为精神。
只是他双目空洞,尽管不吵不闹,但是整个人却是很木讷,就像是失了灵魂一样。
艺容去检查了需要的药草后,让知春给她绑了攀膊,柒夜和梓辰,还有白衣三人都在她身侧候着。
她一一检查了药草后,就把这些药草放进了温泉池里,又从她的药箱里取出了几瓶不同颜色瓷瓶,依次倒入了一些药剂。
这些药剂自然不是她炮制出来的,这些都是仲老生前留下的,如今倒是给她帮上了大忙。
“柒夜,去将宁亲王带过来,脱去他的外衫即可。”
艺容看着温泉池里的药水颜色变化,半刻钟后才吩咐柒夜去把宁亲王带过来。
只是宁亲王见到此等场景时,顿时整个人就失去了控制那般,空中喃喃自语,整个人又开始疯疯癫癫的。
艺容无奈,只好示意柒夜将人给打晕,然后把清元丹用水化开,喂给宁亲王服下,这才让人泡在温泉池里。
“知春,我的药箱。”
听见她的话,知春拎着药箱就过去了。
艺容跪在池边,面对着宁亲王的后背,拿起了银针,在宁亲王的后背施针。
足足三十六针,几乎是刺满了老人佝偻的后背。
这套针法是仲老研究多年的针法,用于排除体内毒素,只是施展这套针法是需要消耗内力的。
一套针法施展下来,艺容脸色已是苍白了许多,脑门上更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连眼前都是阵阵发黑的。
“两个时辰后叫我,若是他醒了,会有所动弹,不能让他弄掉后背的针。”
她叮嘱柒夜三人,由着知春扶她下去歇息。
洛渊处理好政务过来时,只见到柒夜和梓辰两人一左一右地按着宁亲王的肩膀,老人虽是还昏迷着,但是这排毒的过程痛苦,满是褶子的老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王妃呢?”他询问白衣。
白衣连忙回禀,并将刚才艺容出现的情况告知。
洛渊闻言,暗自皱眉,湛蓝色的眸底掠过一抹不悦,她又没有完全说实话。
如今以她身体的状况,这样大量消耗内力,她是承受不住的。
况且看这样子的疗法,只怕是没有个三五日是不成的,她的身体如何吃得消?
两个时辰后,不等知春等人把她叫醒,艺容便自己醒过来了。
一睁眼就见到坐在不远处处理政务的洛渊,男人的脸色绷得很紧,显然是不悦了的,她下意识就看向了知春。
知春轻轻摇头,她也不知道王爷为何会如此,只是从主子刚入睡没多久王爷就过来了,便是这一副表情到现在。
艺容无奈,从床榻上下来后,洛渊就抬眼朝她看了过来。
见到他眼底浮动的神色时,艺容心底没由来的有些心虚,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那个……我得先去拔针了。”她一阵语塞,张口说了一句后就想要快点离开房间。
他岂能看不出来她的心虚?当即眼神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声音低沉:“拔针要消耗内力吗?”
他的话印证了艺容心中的猜测,果然还是逃不过的,她方才就该叮嘱一下柒夜几人的。
尤其是白衣那个大嘴巴,定然是她说的。
“不需要!”她连忙摇头。
闻此,洛渊的脸色方才缓和了几分,但随即就朝她走了过来,“本王与你一道去。”
他没用“我”自称,而是改用了“本王”。
熟知他性子的艺容怎会不知他这是生气了,但宁亲王的病情拖延不得,而这套针法师父就传给了她,这世间再无他人会了。
所以这施针是只能由她来动手,只是她很清楚要是一开始她就告诉阿渊这个条件的话,他是不会答应这件事情的。
艺容无奈,只能由着他去。
夫妻二人到了温泉池时,就见到柒夜和梓辰两人颇为狼狈,头发上还挂着一些药材渣滓。
而泡在温泉池里的宁亲王既是痛苦,又是愤怒,在不断挣扎着。
“王妃,我们快坚持不住了!”
柒夜见到她过来,简直就跟见到了救星一样,连忙喊了一声。
艺容点点头,知春给她绑好攀膊后就过去把宁亲王背后的银针给拔了下来。
随后她以指法在宁亲王的后背点了三遍,只见从那些银针扎过的地方溢出了有些发黑的血液。
宁亲王脸上的痛苦之色逐渐散去,也不再挣扎,但到底是年纪大了,承受不住这样的疗法,顿时就昏厥了过去。
柒夜和梓辰两人狠狠喘气,将人从池子里捞了出来,带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