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她抬手去摸了摸狼王的头,低语了一句:“这次谢谢你。”
狼王似乎很享受她的抚摸,那只凶狠的狼目中竟露出如家犬般的温顺之色。
这让艺容有些惊异,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这狼王会甘愿离开狼群跟随在她的身边。
狼王的喉咙中发出类似打呼噜般的声音,像是在跟她撒娇。
“这狼王很喜欢主子,看起来就像是认识主子一样。昨日徐都尉本是想要摸一摸它,险些没被咬掉手。”
知春在一侧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由感到惊异。
毕竟这人与野兽之间鲜少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尤其还是狼王如此凶猛的野兽,实在是叫人不可思议。
艺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也感到很奇怪,这狼王自跟幽罗回来后,对她就格外的亲近。
这种感觉她是能够感受到的,就像是亲人之间才有的那种亲近。
她自己都感到万分诧异的,跟一匹如此凶悍的狼王,她居然会感到亲切。
她也想不通这其中的缘故,这狼王毕竟是野兽,她也无法与它交流。
既然它愿意跟在自己身边,她便善待便是,倘若有一日它要离开,她自也不会阻拦的。
骑着马在队伍后面的徐少贤见此,一张脸已是阴沉发黑得不行。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狼王为何会对艺容如此温顺,这一路上他试过好几次,不过是想要摸摸那家伙罢了,却险些被咬。
“都尉大人,属下觉得你还是不要打那狼王的主意了。属下听说这狼王是之前出现在木兰围场的,也许是因为伤到了公主身边的人,这狼王才跟在公主身边的。”
与徐少贤并肩骑马的仪鸾卫见到他脸上阴沉得满脸幽怨时,便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这一路上他们可没少错过徐少贤去招惹那狼王,虽然跟慈惠公主亲近,但到底是野兽,倘若惹恼了被咬掉胳膊什么的,那可就麻烦了。
徐少贤目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仪鸾卫顿时识趣地噤声。
直到第五日,洛逸方才从昏睡中醒过来。
他们这一路上也颇为顺畅,没再遇到伏杀,距离江南府也就只有两日的路程了。
“逸儿,感觉怎么样?”
见到他醒过来,艺容拿了一个软枕给他垫着,声音温和地询问他。
洛逸小脸上仍旧苍白,他皱了皱眉头,抬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头疼……”
“逸少爷你睡了这么些时间,这头自然是会疼的。幸好主子提前就让给你准备了热粥,现下还是热的。”
知春坐在马车中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从竹筒中的倒出在驿站时艺容吩咐她乘装好的白粥。
因为用手炉捂着,所以粥还是热腾腾的,洛逸五日都在昏睡,自然是吃不了什么东西的,每日艺容也只能喂他一些清水。
一竹筒的白粥下肚后,他的小脸上才有了血色。
“感觉如何?”艺容一边询问,一边给他诊脉。
发现他的脉象很平稳,只是这体温始终都比寻常人要高一些,许是因为他体内那股特殊力量的缘故。
“不疼了。”
洛逸摇头,起身乖巧地坐着,小狐狸见此便蹿到他怀里蜷缩成一团。
“那就好,等到驿站时,你想吃什么师父让人去做。眼下天色还早,你且再睡一会儿。”
艺容拿着绢子给他擦拭嘴角粥渍,说话声音就好似春风般温和。
然而洛逸却是垂首静静地坐着,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狐狸。
他虽然是昏睡了这么几天的时间,但是在山林里的那一幕,他自己多少还是有些记忆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抬头眼中流露出几分恐惧:“师父,我……是不是太可怕了?”
有谁见过一抬手就能烧死一个大活人的?这简直骇人听闻。
他以为他能够掌控住体内这股奇怪的力量了,他只是想要救师父而已,结果没想到一出手居然如此可怕。
这已然不是特殊的能力,而是毁灭。
他再如何淡定,那个被他掌心喷出火苗烧成灰烬的人,还是给他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他杀了人。
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自己很邪恶,更让他畏惧的是,这股力量他控制不住。
他当时只是想要逼退那个人就好了,却没想到直接把人烧成了飞灰。
师父会怎么看他?是不是也把他看成了怪物?还会跟以前d一样对自己吗?
瞬间脑海中涌起无数的疑问,内心的恐惧被无限放大,洛逸的情绪顿时便失控了。
“对不起师父,我、我只是想要救你,只是、只是想要逼退那个人而已,我、我没想要烧死他。师父,我是不是很可怕?”
洛逸陷入自己的恐慌当中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和痛苦,脑海中的那个火人就好似深深扎根在他的脑袋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艺容见此,连忙宽慰他。
但是洛逸陷入了自责之中,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主子,主子!逸少爷他、他……”
知春忽然惊叫,指着双手又冒出火焰的洛逸吓得脸色煞白。
艺容见此,伸手本是想要安抚他的,但是那火焰看似不烫,她刚一伸手触碰到,尖锐的灼烧感瞬间传来,她的指尖就被烧黑了。
在一侧的狼王有所察觉,当即咆哮一声,一爪子拍在了马车上,马儿顿时受惊,狂奔了起来。
洛渊察觉时,马车已经是冲开队伍朝着一侧的悬崖冲去了!
如此情况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当即连忙去制止。
然而更可怕的是,马车忽然无缘无故地便起火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胎?!”
徐少贤见此,忍不住震惊说出口。
幽罗和白衣两人反应迅速,直接拔剑就斩断了缰绳,受惊的马儿一下就冲出了悬崖,而马车一阵翻滚之后便全部散架了。
艺容三人被摔了出来,洛逸昏了过去,知春只受了些皮外伤,唯有艺容,半条手臂被灼伤,起了一层亮晶晶的水泡,被搓破后,皮肤黏在一起。
灼伤的手臂鲜红,伤口触目惊心。
洛渊的脸色一瞬就阴沉了下来,白衣连忙去取了药箱过来。
“痛……”
饶是艺容再如何能承受,这样大面积的灼伤,她疼得脸色发白,额头冒出了冷汗。
“怎么回事?”
洛渊给她上完药,目光森冷地看向知春询问。
其实不用问,众人心中也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马车无缘无故起火,除了那孩子的缘故,别无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