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本太子怎会怕小容儿呢?”李宴嘴角一扯,硬着嘴皮子说道。
少女也不管他,这青疆的毒蛊之术向来都是被世人传得邪乎不已,虽然事实上也的确有些‘邪气’,毒蛊之术能治好常规中医治不了的病症,并且见效极好。
东西本无好坏之分,只不过是在于使用者罢了,这毒蛊之术运用得恰当,那就是救命的本事,若用来害人,自当是邪术无疑。
柒夜在一边亦是看得心惊胆战,只觉得这美若天仙似的人儿怎的也会这样恶毒之术呢?
“是不是觉得这毒蛊之术很恶毒?”少女一双乌黑的眼眸犹若一汪深潭般,深不见底,亦看不出她的心绪,她却似能一眼洞悉他人心中所想。
柒夜只觉后脊冒了一层白毛汗出来,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呀,半晌才道:“柒夜只是觉得……这蛊术害人不浅。”
“呵……若非这毒蛊之术,你家太子、洛王就等着人头落地呢,这东西何时来的好坏之说?东西又不会说话,还能自己去害人不成?”
她不怒反笑,但是嘴角的那抹讥讽却是格外的扎眼。
这时候床榻上的男子疫病发作,看起来无比的骇人,艺容见此,她并不同情,而是冷眼扫了一眼柒夜:“你与严太医接触过太子和他,我给的方子,在血莲和千年灵芝没得到之前,你们都要按照药方吃药,否则染上了我可不管……还有你家洛王亦是。”
她的口气听起来极冷,虽心中有怒,有委屈,她却也知晓现在不是算账的好时机,等一切事了了,她倒是要好好跟洛王算上一笔账目才是!
柒夜刚被她那翻犀利的言辞给震得面红耳赤,这会儿听见她叮嘱自己,心中不免轻叹自己度量真是够小的,旋即点头,看了一眼太子李宴:“是,那太子……”
“他?他现在就是跟此人躺在一块睡觉都没事……”少女慵懒的声音传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环视了一眼屋子,目光落在李宴身上:“我睡哪儿?”
……
而此时洛渊已然进宫面圣,而太子李宴在安排好府中一切事务之后,乔装打扮了一番,也进宫去了。
当今西芜陛下已年过五旬,却因国事操劳,终日疾病缠身,竟是衰老得如同六十的老者一般,两鬓斑白,双目浑浊。
“洛相……你可知这血莲的珍贵,连朕都轻易不舍得用,你这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西芜皇沉声问他,饶是老态龙钟,常年身居那把权力的椅子上,西芜皇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是彰显无疑。
男子依旧身如劲松,一身白色锦袍着身,腰间的束带将他完美的身形完美展现,那双浅蓝色的眸子犹如蔚蓝大海那般深邃,显得他愈发的纤尘不染。
“臣自当知晓,眼下情况紧急,待臣获得实情定夺后,再容微臣如实禀告,眼下这血莲与千年灵芝……可救我西芜!”
男子话音不卑不亢,最后一句话落时,他那双浅蓝色的眸子目光坚毅地看向了的西芜皇。
西芜皇一怔,这怎么就扯到了西芜去了呢?眼下年关将近,除却边关少许战事之外,西芜内外一片安居乐业。
“洛相,你可知你此番话大逆不道?”西芜皇沉声,虽没有发怒,却已然有怒气浮现。
洛渊依旧目光坚毅,面色仍旧波澜不惊,口气不疾不徐:“微臣自当知晓,眼下一场浩劫正在酝酿中,若圣上不早做裁断,微臣不能保证我西芜能否平安度过年关。”
他这番话听得西芜皇又惊又怒,但是他事情又不跟他说明白,气得他心头就跟数万蚂蚁在爬似的,很是恼火:“洛相!你把话给朕说清楚了!”
西芜皇有些暴怒,一巴掌猛地拍了一下龙案,发出巨响,整个寝殿中都能听得见。
“父皇息怒。”前脚刚踏进来的李宴见状,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的,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的府中,洛渊的府中都出现了问题,根本就来不及禀告给父皇。
“你怎么来了?”西芜皇面上依旧带着怒色,斜眼扫了他一眼,口气似有不悦。
朝野上下谁人不知这太子与洛相好得几乎都可以同榻而眠了?他又怎会不知?这大半夜的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这里,显然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既然太子来了,微臣就可以逐一禀告给圣上了……”不等李宴开口,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逐一禀明。
“岂有此理!东景真是好大的胆子!”
听罢,西芜皇怒极,砰砰地拍着龙案,恨不得将那龙案给劈成两半才是。
“父皇你先息怒,此事已然东景想必是谋划多时,若是此时我们打草惊蛇,必然会功亏一篑。儿臣想,这样的大事,必然有人在帝都中坐镇指挥,儿臣定要揪出这幕后之人不可!”
太子言语之间铿锵坚毅,唯有洛渊清楚,他这是生气了,而且还是极怒的那种。
西芜皇拧紧了眉头,到底是掌权者,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盯着二人道:“动静下药之事朕有所耳闻,司空少卿数日之前曾来过折子,只说了数句,亦是说事情已经解决,朕也就没有太过于在意,东景当真是狼子野心!”
顿了一下,他依旧盯着两人,只是目光偏向了李宴,疑声道:“你不是身染疫病了么?怎的还进宫?朕也并未见你有何异状。”
李宴哪能不猜到圣上会这么问,当即抱拳正色道:“这正是儿臣要说的,儿臣数日前的确身染疫病,但是被洛相府中的仲老夫妇的弟子艺容姑娘治好,而这血莲和灵芝正是给艺容姑娘要的,她需要配出解药,解了这水源疫病的源头,虽然洛相已然命人封了城中水源,但年关将近,用水必然会增加,长此以往,必会有暴乱。”
暴乱,一个国家的帝都引起了暴乱,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情,也是掌权者最忌讳发生的事情。
西芜皇沉默了半晌,抬眸看着二人:“想来你二人已然早有打算?”
“此事事态紧急,还请父皇容儿臣解决此事之后,细节之事,儿臣再拟折上禀。”李宴态度不卑不亢,话音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