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便陪着妹妹吧。”郑颜嫣本是想去追的,但是脑海中忽然想到青石阶上的那一幕,她心头难免有些刺疼,便接了司雅的话,二人干脆是在这寺庙中闲逛了起来。
而艺容与洛渊两人则是爬到了后山去,这后山上种了许多的桃树,如今是入夏的时节了,桃花自是见不到了,倒是这树上结满了墨绿脆嫩的青桃子。
两人站在桃花树下俯瞰着整座寺庙,前来的善男信女来来往往,寺庙中香火鼎盛,看似吵闹,但在这偌大的山林中却是尤为的清静,少了许多的烦扰,这满山的翠绿,山峰连绵起伏,的确是叫人心旷神怡,心生平静。
夫妻二人就这般极为默契地没有言语,但彼此的心意却都明白着,如今的时节已是有些微热了,这样站在林间吹着山风,鼻尖都是翠绿的味道,像是有某种魔力,的确是能够让人平静下来。
艺容内心多日来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心症也随着这山风,寺庙袅袅香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心底没有结闷之事,果真是让人轻松了许多。
“予之,大师果然说得没错,这里是极好的。”艺容难得露出这样舒心又明媚的笑容,她本就姿容绝世了,这般一笑着,的确是叫人心颤。
“今后我们会有更多的机会去这样的地方,我保证。”洛渊见她如此恬静美好的一面,心头自是轻颤,情意浮于面,情不自禁地伸手将人拥进了怀里,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跟随在远处的柒夜见此,忍不住扶额遮住自己的眼睛,有道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连主子这等人都避不了,如此可有想过他至今还单身一人的感受?
夫妻二人在这里待了许久的时间,艺容看见了远处那株榕树,挂满了红色的绸带的,还有各种雕琢的木牌,随着山风的吹拂,发出一串清脆的声音。
“予之,我们去那里。”她伸手指了指那处巨大的榕树,可谓是独木成林了。
“好。”洛渊口吻宠溺,牵着她的手慢慢往下走去。他亦享受这样与容儿相处的时光,就只有他们二人,安静无人打扰,没有那么琐碎之事,这样静谧的时光是极不错的。
从前他一人自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更是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来欣赏这些景致的,如今陪着容儿过来,他倒是恋上这样的清闲了,有些后悔不多安排几日了。
而此时在榕树下的郑颜嫣是颇为恼火的,她的绸子如何也挂不到那榕树上去,任凭她扔了许多次都无用,人都说三次后不中便是挂上去了也都不灵验了。
这让郑颜嫣心中是不甘的,同时也颇为恐慌的,莫非自己与阿渊就真的这般无缘吗?还是说真的司晴郡主还活着,她将来会活着回来取代自己的位置?
这些想法在她的脑海中纷呈涌现,不觉脸色都有些发白,紧紧地拽着手中的红绸,可见上面写着“与阿渊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难道这是佛祖的意思吗?她出身低贱,所以注定是什么都得不到吗?莫非就只许他们利用自己,而自己便也只能这般委曲求全吗?
郑颜嫣心中甚是不甘,可这红绸她已是不想再扔上去挂着了,紧紧自攥着手中的红绸,她只信成事在人!
不就一根破红绸罢了,挂与不挂又如何?等今夜一过,她所筹谋的事情成功之后,等她与阿渊成双入对时,就派人来砍了这个烂树!
她正欲离开时,一转身却远远地见到洛渊牵着艺容的手朝这边过来,顿时心底涌起浓浓的嫉恨,四下看了一眼,急忙躲了起来,等司雅那边挂完红绸后,四下都寻不到她的身影,倒是也见到了洛渊与艺容。
她对艺容自然是没什么好感的,但吃了上了教训后,在洛渊的跟前她还是没有放弃,很规矩地行了一礼后便开口:“妾身也有些乏了,如此便不陪着王爷与公主了。”
她才没那种闲情逸致在这里看他们恩爱,自然是要找借口离开的,对此洛渊没什么波动,倒是艺容小小地尴尬了一把。
说好的是全府一起来上香的,结果倒是貌合神离,她与予之躲了清闲,忽略了郑氏与雅姨娘的心情去了。
“此等小事你也要放在心上?不是嚷着要挂红绸吗?”洛渊见她神色略有几分尴尬,便开口说了一句,拉着她到了两个小沙弥跟前挑选红绸。
他兀自挑选了一根红绸,拿着到一侧去提笔快速写了几个字,然后动作尤为迅速地将那红绸一抛,稳稳地挂在了榕树的最顶端,木牌子之间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的悦耳声。
“你……我都没瞧见你写的什么!”艺容被他这神速给震得是瞠目结舌,半晌后才跺着脚有些懊恼地说了一句,这才挑选红绸过去准备写字。
她刚要写时,洛渊便凑了过来,她就如老母鸡护仔似的,将那红绸往怀里一收,却是忘了自己手中还拿着毛笔,墨水在衣襟上划了一条极粗的黑线,气得艺容是直跺脚:“不许偷看!你的我都不曾看到!”
见她这般气炸了的样子,与平日里在城中紧绷绷的样子很不一样,在这里容儿很放松,心情也是极好的。人在最轻松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出来,这样有些俏皮的容儿,叫他如何能不爱?
艺容像是防贼似的防着他,写几笔就停下来偷瞄他一眼,明明不过片刻就能写好的事情,她倒是生生用了快两刻钟的时间。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将手中的红绸一抛,竟是稳稳当当地与洛渊的挂在了一起,两块牌子撞在一起,声音很是清脆。
“这……”艺容也惊愕了,而后大笑着朝他奔了过去,开心得没了形象,直接就扑进了洛渊的怀里,笑着说:“予之你看见没,与你的挂在一起了,我们的心事定能达成的!”
见她如此兴奋的小模样,洛渊神色宠溺又无奈,任由她抱着自己欢呼,直到艺容自个儿发现有不少人朝着他们看过来,这才跟做贼似的拉了洛渊一溜烟儿便跑了。
藏起来的郑颜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洛渊与艺容离开后,她目光很尤为愤恨地盯着榕树上挂在一起两根红绸,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气得是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