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作者,永远要面临的两个问题:写什么与怎么写。
换句话说,这是个写作策略问题。在没有形成风格前,作者要不断思考这两个问题,风格形成后,仍然要在这两个问题里进行孤独的修炼,即便已是熟手也不例外,只不过手熟而已。
两年前的五月,我与李婧在上海湖南路一家小小的咖啡馆长谈一个下午。当时我送了她一本并不厚的小说:《鸽子》,这是帕特里克·聚斯金德的另一本小说集,这家伙魔鬼般的想象力人们已在《香水》这部大作中见识过。我特意挑这本书送她,当然是有用意的,希望她学会写小说,并越写越好。在写好小说前,得读到好的小说。或许那是一个分水岭,我发现她在后来谈论阅读、写作时,眼界已投向更远处。许多人,只是说说而已,她是说做就做,而且是持续的,用笨工夫。这种力量在她身上生长,我想总有一天,力量与经历会形成可怕的爆发力。
我不能说她有多大的写作天赋,但她有绝大部分人都不具备的勤奋与认真。这种特质让她成为李婧,就像一个容器,人世上、生活中,好的、坏的、喜悦的、悲伤的,统统盛入其中,却又并非刻意,放着放着,人、事、物加上时间的演化,便悟出写作中的两个基础问题,或者说难题:写什么与怎么写。
一个作者,把最基本的哲学问题解决得越好,必然语言也会更好。许多时候,她会进入这些冷静的思考状态,触碰问题本质,社会、家庭、自然以及生活种种,都转化成各个平台上的专栏、日记、散文。你能感受到她在寻找突破,从散文突破到小说,从商业写作突破到文学写作,像一个求生欲极强的人处于危机四伏的境地,她绝不会坐以待毙,这是她能适应环境变化的动因。
对有写作野心的作者而言,只有一种人生是远远不够的。于是,打捞生活中的记忆,创造故事,重新编排人生的密码,穿越时空的裂痕去远行。
显然,李婧具备小说这门手艺的基本功:敏感、善良、多情。我不确定这算不算天赋,但我知道,不具备这些,最好不要碰小说。
希望她走得更远,认真且勤奋地走下去。
凹凸凹
2017年6月于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