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豹回来了，仅仅只是6天时间。云落从没有现在这么高兴能够再见到玄豹的身影，平安回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年，但是玄豹没她这么欣喜，低着头，像是还有事情没想明白；见到她的眼神也很淡漠，看她的目光显得她整个人都是怪异的。
“在路上是遇到什么了么？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怎么回来后整个豹都不对劲，拽着什么心事似的。”
玄豹在调整器具，云落撑着头一直看着它，它没有抬眼。
“干嘛？”就算是被盯着全身膈应，也没有转眼，“跟域主在一起怎么样？”
“我还是喜欢和你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才有意思。”
玄豹没有接话。
“我在想，你若是人形，应该是什么样子”
“……无聊。”它不知道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你有真身么？肯定有的吧。书上的内容是你自己画的，那么逼真，不可能没干过，就知道你不正经。”
云落说着，它装没听见。云落一时兴起偷袭扑向它，将它推了个仰面，一脸得逞模样，捏它肉垫。玄豹一脸惊恐，换做以前，早翻脸蹬她了。可是现在的它，别过脸，也不骂。
“你离开的那几天，我用你教我的方式诱惑域主，就像现在这样，你猜怎么着？”
玄豹斜眼看她。
“他居然纹丝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你太嫩。”
“可为什么你就动心了？”
云落看身下，它心跳好快。
“我心率一向很快，给我起来。”
云落不起，继续压着它。
“上次我这样说，你也没放。”
云落这是要报仇，玄豹也任由她压着，等她玩够了、觉得无趣了，自然会走。
“对这件事域主在你走后教育过我了，看来以后我们确实应该收敛一些。你知道的吧，我第一次感受到，他光是一个眼神就好严厉，不怒而威，难怪你怕他。”玄豹冷哼一声，也是不可否认，“好是他，坏也是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难得遇到他这样的难题，根本无法从外在细微处看出心情变化的究竟。而且按你说的，我前几天也一直在思考人鱼，然后注意到一直忽略的关键点。他下水是不带心的，也就是没有感情，魅惑不就对他无效了？”
“呵，才发现？”
“你之前说的那个女子，也说了没有感情。那他是喜欢你这样的？所以才要我学你。”
“我跟他就是合作伙计，别瞎想。”
“我想，要是我对他攻略成功，那就意味着对谁都能成。”
“相当于让石头生出花来。”
“你要这样说，我反而觉得比他还有可能。可炼石的本事，总不能直接用在他身上吧……诶！说不定还真行。”
玄豹打发了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逞她还没回来，赶紧离开这里，跟躲着她似的。云落没有在上面找到域主就回去找玄豹，没有找到玄豹，反而在出去的时候撞到域主进来，也是来找玄豹的样子。
“域主找它么？刚还在这里的，最近老是这样，好像躲着我似的。”
域主看她在这里也正好，招呼手势要她跟着。
盈暮的工作接下来都由云落接手，她需要做的除了水池的净化和虚像的布置，还有灵石的交流工作。云落在水池岸边看着水中莲，域主看着她，转身还是去找玄豹过来。
“他们都是在做什么的？”
玄豹过来后云落问它。
“应酬。”
“什么丑？”她不懂人际交流的方式，没听过这个词。
“算是一种媚术的切磋交流。”
“真的？”云落没想到还能把这样的行为说得这么正儿八经，“所以他们是相互诱惑，达成一种和谐相处的交易。”
“没错，你说的很对。”
“那域主是在……出卖色相？”
“为了你，也是为了我。”
“那我也可以。”云落心想，“总有男的人鱼吧，他们看域主几百年也不厌？我觉得我也可以。”
“呵。”
“我也不差好么？”
“可不止你想想中那么简单，知道就行了，别想着参合进来。”
云落可不这么认为。等到域主从水中捞出，被玄豹带走，云落有了想法。她跳进水中用琉璃魄召唤回人鱼，静静等着。
“喂！你在干嘛？”玄豹听见水中应月莲的警报，掉头回来赶紧把她救出来。反倒是域主从后先跳下了水，她还沉浸在溺毙于深水的虚境之中，做着内心的挣扎。
（“琉璃魄脱离了本体。”）
域主湿着身将人横抱出。她没有事，也未见有苏醒。
“会怎么样？”玄豹担心。
（“蜕变。墨斗骨魄一直掩藏她本来的面目，才不开窍。”）
域主手掌叠在她额头之上，试图唤醒她的意识。她看到了，看到黑暗中白光的指引。
“再等等……”
她嘴里呢喃。
“等什么？”
域主也不知道。
白光在黑暗中并未消失，她回头，从这一刻，云落整个心里都明亮了。是蓬莱，是曾经幼年时期的她，小小的身影伸手向她，在等着她。耳边响起遥远而古老的歌声，离她们越来越近；带她来到了人鱼魄之中，亲身感受着它们经历过的情感；穿越过一帧一帧的画面，在人鱼族群身上发生过的，远比她想象当中复杂的多得多，言语难以描述出事实真相。
“还没醒？”云落的体温极速下降，玄豹不明白还在等什么。
域主沉默，最后摇了头。
（“她被人鱼召唤走了。”）
“啊？那还得了？这是要拖她去陪葬啊！”
域主被点醒，等不到她意识的回归，将人赤裸裸要抱回石室当中准备急救措施。玄豹本跟着人，后一想到地上的衣服，全部叼在嘴中再跟上去。
“域主！”玄豹在后面喊着他，“域主！衣服！”
他不管什么衣服。
域主……玄豹的声音……域主怎么了？
因为这样的念头在云落脑海中回想，她想的是最坏的结局。若是自己不能陪着他们一起面对，这会是她最大的遗憾。她强迫让自己重新醒过来，然而域主也没想到人会这么快苏醒，就在怀中，两人赤身对上眼，都傻了。
“域主！先把衣服给她。”玄豹好说歹说总算是跟上了。云落被一提醒，再看自己身上，用手遮掩也是无用，还是玄豹赶忙扔衣服上来，才算是化解了尴尬，坐着舔舔爪子洗脸。
“都一样，真没一个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