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浮生如花落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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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殊死一战

热浪从四面涌来,八方山岭背后炸开各色异彩,晕染天色;瘴气升起,相互交织在一起……

……包围,侵袭,渗入,肮脏。

尖锐的叫嚣声,从近处、从远处,从上空传来;在风里,在炎气里,在火焰下……无处不在。

尸横遍野,烈火燃烧,崖石爆破,巨石坠落。

小丫头骑在雷铡荆棘上,避开碎石,避开尸体,避开火焰,绕开瘴气浓厚的区域,尽可能不去与那么些东西正面冲突,目光搜寻,不停寻找出口,寻找其他的人。

四周瘴气寻着气息,悄然弥漫过来。在她的身前、身后,聚集成约二十来只巨大的混合物围堵着她。

不由她想办法对付,身下的荆棘先闪出电光,棘刺射出;凄惨嗷叫之后,炸开白光掩护。待白光还未消退,从下潜身悄悄游走,游走到崖壁后面,躲着。

小丫头稍稍挺起身子,探出头看去,它们居然没有完全被制服。那些混合物受到惊吓化作瘴气散开,等白光消退,再聚集,四周巡查,脓液喷溅,岩石融化;不见踪迹,再化作瘴气,弥漫开,四处寻找气息,确认还在附近,再凝聚起,张望。然后,从身上钻出一幅面孔来。

晴天霹雳,她不愿去承认那是谁。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了。”熟悉的声音,引诱她渴望的内心,魅惑着她的意识。

她知道人已经不在了,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捂着耳朵,甩着头,要把这声音从脑海中逼出去。

可即便捂着耳朵,对方柔媚的声音还是不断搔弄着她,一声声轻唤,撕扯着她的灵魂。

最后,仇恨蒙蔽了双眼,崩溃了理性,手抓着崖石,忍不住一蹬脚就要冲过去将它们粉碎。

荆棘察觉到她强烈的欲望,用身后的一端缠住她的腰肢,紧锢她,不让她有所行动。因为受到云瑶最后的使命,绝对不能让她去冒险。

她不管不顾,越是如此,越是挣扎着。抓碎了岩壁,碎石纷纷落下;用手去推腰上的束缚,要将自己从里面拔出。

因为冲动,她忘记了云瑶对她说过的话。也正是这样的动静,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那些东西闻声,全部化作瘴气,眨眼之间,凝聚在旁。上头那只,站在崖石之上,脸朝下看着她,四目相对,她挪不开眼睛。一点点靠近,将那人溃烂的脸展现在她面前,伸长“脖子”,对她摇头晃脑,显摆什么。用这样的手段继续刺激她,激怒她。她越是愤怒,它们就越是兴奋,狰狞的奸笑,发出颤抖的“咯咯”声。

“我们永远在一起……”她脑海“meng”一声炸开。

话音刚落,雷铡荆棘在她崩溃之前,电光再次炸开,将人往对面不远处一面崖壁上甩去。她的身子撞击在崖壁上,滚落下来,被疼痛激醒,张开手抓住一块凸面,攀在岩壁之上。

那些东西虽然畏惧这种白光,但也不会再上第二次套路。暂时不理会那个人,而是先要把它解决掉。

化作瘴气弥散开,逃离到白光之外,尽可能不去触碰;同时,在白光外聚拢,升高,盖过。一点点小心吸收边缘微弱的散光能量它,再一点点逼近,压制。

最后只剩下一点星光,在被完全掐灭之前,一阵带有电气龙卷风从中心那一点光亮处,扩大,逐渐扩大范围。

它们大意了,赶紧退避,但确定不是其他救援的人,也只有远处停在崖壁上那个。她一脸漠然,与刚才完全不同;手掌展开,伸向它们,控制能量移动的位置,把它们吹散,击溃。

不知道对方又有什么招数,远远退开,聚集成一整只巨大生物,凝在她面前;瞪大六只不同颜色的人形眼珠,凑在她面前,中间是那人的面孔,用细腻温柔的话语,呼唤着她的名字。

然而此时的她,眼神尖利,无论对方怎么搔首弄姿,她都面无表情,内心毫无动摇。从刚才开始,她已经定下了觉悟,也正视了现实,不会再做任何的妄想。这些招数她也都已经看腻了,也不会被它再一次失去理智。

累积之前心里承受的伤痛,正面朝向它,化悲愤为力量,紧紧握着手里的骨鞭,感受到掌心里的是比刚才更炙热的能量,源源不断输送进她手心,游走在体内。

紧皱眉头,转变眼神,厌恶;对视它,奋力一吼,恐吓。内心毫无恐惧甚至还想戳爆,想都没想,一伸手,一拳扎进了一个眼珠子里,手臂搅动,张开掌心,再一捏,电光游走,连同旁边的三只一并爆破。

收回手,在往它身上蹭两下,反而稍微干净了些。趁着它还没反应过来,目光看向下,松开手,蹬壁跳下去,翻身落在荆棘旁边。

它所有棘刺都消耗完全,只留下光枯枯的一根藤条,但好在它没有完全被榨干能量,还存有一次微弱电光。将其一端绕在手腕上,其余收拢在手心中,带它远远跳开;抵在额头前,默默祈愿。藤条感应,顺着她手腕游走,依附上整根骨鞭,吸收玄冥珊瑚的能量,两者相结合,展现出新的样貌。

玄冥珊瑚与雷铡荆棘相同属性,能够相互兼容进化。这时的她纯属无意举动,这样做也只是不希望眼睁睁看着它也要葬送在这些东西嘴里,孤零零被丢下。

混合物因为刚才那一下,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身体的一半化作了泥水,另一半也受到惨痛的代价。喷出脓液,伸出无数张腐烂的面孔,面露狰狞,发泄心中的怨恨。

手中利器光芒万丈,挥鞭威慑,雷响轰鸣,电气乘风,如洪浪奔腾。它们避开,无疑是先迅速化作瘴气,腾上空中。

在雷电巨威之下,对方行动稍有迟疑,不敢下来。空中凝聚成一张好似能吞天吞地的大嘴,朝向她,大吼一声;声浪压阵,嘴中吐出的脓液,如水柱倾泻而下,融化散乱崖石与尸体;漫散开,将她包围在肉壁之内,同样如此,脓液源源不断,排山倒海而来。

她将手里的骨鞭抵在身前,张开一面光盾,无限扩大,形成结界将自身包围,抵挡住,一声呵,身躯向前一顶,电光顺着液体直冲向对方,反击,肉壁被炸开无数个大洞,但没有伤到要害。

瘴气聚集,修复,分裂成10只巨大混合兽;仰天召唤,各方增援,大片瘴气聚集在上空,笼罩整片山岭。

空中落下腥臭血雨,风夹雨势,黑沉沉的瘴气威逼而来,包围她,形成肉膜、锯齿,是要将她直接吞进,碾碎。

手中挥动雷铡骨鞭,朝地上震响一声;高举头顶,指天回旋挥动,枝状闪电在头顶连接成网状结界,逐渐扩大,与之相抗。

彼此使劲浑身解数,打得是昏天黑地。

即便是有了与之相抗衡的能力,但也随着内心战胜的强烈欲望,激发的能量远远超出自身原本的承受能力;因为某些原因才保护她支撑到现在,可也已经到了不能再为所欲为的程度。

太过长久的激烈搏斗,对她而言无疑是一道致命障碍。

能量开始出现反噬,关节僵硬,麻木,好似被玄冥珊瑚的力量所牵引,不听使唤。血液从指甲缝隙中炸出,又被电光需求而吸收,鲜血祭祀玄冥珊瑚,使得它光茫大盛,雷鸣轰响,万道光剑射向四周肉壁,穿孔而出,引雷击落;地面动荡,崩裂,方圆十里的山岭被雷劲震碎,如波涛推涌向外,扫荡周围的一切污秽。

好在,她还是幸运的。

在她即将要倒下前的最后一刻,对方神形俱散,就此毁灭。

空中飘落下了代表着胜利的银光碎屑,沉寂喧嚣。她瘫软躺在地上,目光看着上空……

好美……

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意识清醒却无力再爬起。

雷铡骨鞭也是如此,玄冥珊瑚不再闪耀,舔尝过战斗的畅快之后,仿若陷入漫长的沉睡一般安详。

在调整的呼吸过后,骨鞭又突然抽动了一下。她的眼眸转移向它,看着它从自己手中游离,再将她无力的身躯托起,继续往前行进。

是来自雷铡荆棘原有的意识,无论处在任何情况都要继续完成使命。

她脸贴在骨鞭之上,痴痴看着空旷的平地,发着呆,默默在想:其实没有尸体和那些恶心的东西,这里和其他地方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天,一样的山,如果说刚才那已经是这里的领主,既然已经被她消灭,那能不能申请将这块地分割开,送给她?这里有她的伙伴在,不想交给任何人处置。

她此刻心里是这样想着。

荆棘速度缓慢下来,不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人,而是在前面,有一片原生的乱石林隔挡在面前。要与其他人会和,恐怕还有要再翻过一座山头的距离。

她缓缓撑起自己,四周打量。这附近没有颜色标识,也不似其他地方那样有瘴气浑浊,更没有任何结界护着,可却是异常干净。根据雷铡荆棘的反应,更像是在谨慎些什么,更加不可能是它们的关系。

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的样子……难不成是在地下?就和当初在崖山群、在水战,遇到巨鹿墨斗的那样?

她不得不警惕起来。闭上眼,耳边擦着风声,细细察觉前方的潜伏的气息。确实有,但很微弱,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更像是在刻意隐瞒。倒吸一口凉气,拍拍身下的骨鞭,让它往后退开几米。

经过刚才,她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再与什么殊死一战。风声穿过石林,对她呼啸;悄无声息,那股能量也正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