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相信凯叔就这么死了,我安慰自己这一定是幻觉。
“你给我滚出来!”我愤怒地吼了一声。
“你有点本事,但根本对付不了我,你看到的不是幻觉,我确实弄死了他,下一个……就是你……”宛如地狱深渊里传出来的声音忽然在我后背响起。
我想都没想,猫下腰一个翻滚来到了凯叔身边,从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黑曜石刀反手甩了出去。
噗呲一声,黑曜石刀明显扎到了东西。
我回头一看,在我原先站着的地方有个人形轮廓的灰影,黑曜石刀正扎在它的身上。
一声刺耳的尖叫响起,灰影脑袋的位置裂开了一张带着黑色獠牙的大口,整个影子也变成了血红色,黑曜石刀瞬间炸裂成了碎片。
我确定自己这是伤到了它,但没想到却没能搞定它,反而让这个东西暴怒了。
没等我有所动作,血影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我只觉得眼睛里都是红茫茫一片,胸膛的位置剧痛无比,好像有东西要把我给活生生开膛破肚。
我根本无力反抗,至此我才发觉这个东西的力量对我来说完全是碾压的,我甚至都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可奇怪的是,就在我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压制着我的无形力量一下子消失了,我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我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的视觉,在周围冷烟火微弱的光芒照射下,我看到自己胸口血肉模糊鲜血直流,甚至有一小节骨茬都露了出来。
剧痛让我差点背过气,我艰难的躺在了地上,好让自己稍微好受点,可这已经让我几乎丧失了行动能力,我一喘气喉咙里都能冒出血泡来。
“洞神……”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附近响起。
我拼尽全力抬起头,看到温丁月站在了血影面前。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温丁月也来到了洞穴当中,我想要告诉她别管我,快点逃出去,甚至想骂她为什么不听我话。
可是我发不出声音,只能绝望地看着她。
温丁月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往前走了一步,几乎都要挨到血影上面了。
“洞神……我是来找你的。”温丁月对它说。
血影也发出了声音:“不错……一个完美的灵魂……我很喜欢,把你的灵魂给我吧,未来的几天内,你将会得到无比的满足和幸福。”
温丁月的神色有些恍惚,她又尽力扭过头看了看我。
在她看向我的瞬间,我发觉她的神色又恢复了些清明。
然后她问血影:“这是一个交易吗?”
“没错,以你的灵魂作为交易,来换取几天最极致的快乐,你将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温丁月低下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我说:“我明白了,进来找你的女孩子,都已经心生绝望没了现实的念想,所以……很容易就会被你所诱惑,被你夺走灵魂,然后行尸走肉苟活几天。”
她再次抬起头直面血影:“你要女人的灵魂做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女人的灵魂是我唯一的食物,你把自己献给我,是你最大的荣幸……来吧,来到我的怀抱里吧……”
血影的声音似乎有着特别的蛊惑能力,温丁月的神色再一次陷入了恍惚之中。
我眼看着她张开双臂抱住了血影,随后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形轮廓从她身体缓缓抽离,一步步融入到了血影当中。
我咳着血嘶哑地叫喊她,可这都无济于事。
温丁月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丁月……不要……我求求你……”我拿自己的命在呼喊她。
温丁月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她愣了一下,动作也停了下来,只见她对我说了句:“你要好好活着。”
然后就对血影说:“我差点真着了你的道,可是你想错了,我和其他进入这个洞里的女孩子不一样,我从来没有绝望过,你别想得逞!”
说完这句话,温丁月把一直攥在手里的两包黑曜石粉末,连同我黑曜石刀一同塞进了血影里面。
也许是因为血影正在吞噬她的灵魂所以敞开了身体,黑曜石粉末和刀全都被温丁月顺利的塞了进去。
而血影试图把这些东西推出来,温丁月一发狠,整个灵魂都脱离了躯体,连同粉末刀刃一起钻到了血影的身体当中。
我只看到血影体内出现了如同岩浆滚动一般的火焰,它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什么声音就被刺目的火焰从内而外烧了个一干二净。
温丁月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我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力,忍着剧痛爬到了她的身边。
她脸上带着笑容,却已经没了呼吸。
我悲痛欲绝,眼泪都模糊了双眼,朦胧中,我看到一个微弱的白色影子站在了我的身边。
“当我看到有蝙蝠从洞里飞出来,还带着你衣服染血的碎片,我就忍不住想要进来,我害怕你出事……我猜也许只有女的才能更好接近这个东西,虽然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你看我是不是很聪明?”
“我想现在你应该安全了,放心休息吧……进来之前我给我们住宿的那人家里打了电话,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救你出去了,临川,好好活下去,连同我的生命一起……我爱你。”
温丁月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身边的白色影子也跟着消失了,而我终于撑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一张病床上,照顾我的护士告诉我这里是某某镇的医院,我已经昏迷两天了。
我当即想到的就是温丁月和凯叔,情急之下我想要起床,胸口一阵剧痛疼得我眼前发晕。
护士立马训了我几句,说我伤得那么重也不老实点。
我缓了缓神,对她说:“麻烦你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我哪知道你怎么搞的,你是被人连夜送到这来的,肋骨断了好几根,不但有外露,还刺穿了肺部,差点死在了手术台上,你等会儿,我去联系下把你送来的人,老实点,别乱动!”
护士说完就走了,我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脑子也还有些迷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三天,终于有人来到了我的床边叫醒了我,我一看,是之前在洞神垅住宿的那户人家的男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