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李媚儿目露惊异之色,“没想到你武这么高,我四人的联合之法,竟被你破了。”
“阿弥陀佛。”古象僧并未沾沾自喜,因为他十分清楚,除非他的段位已经晋升“入神”,否则便不能压制李媚儿四人,顶多也就和他们打个平手,“四位圣使武功高强,举世罕见,如想找那洪仙途,就请自便吧。”
话音刚落,忽见一道人影如飞而至,速度快的谁也没有看清他的模样。
砰!
梅大友与此人对了一招,瞬间翻了一个跟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那个人,身如闪电,形同神级高手一般划空而过,下坠,轰的一声,消失在剑池的水面之上。
李媚儿四人见了,急忙也进入了剑池之下。
王默愣了愣,急忙赶去梅大友身边,低声叫了句:“梅大哥。”
“我没事,让我多趴一会。”梅大友仍是不动,对王默传音,“这人段位‘入神’,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没必要的话,你最好别招惹他。”
“好的。”王默也传音道。
下一刻,他站了起来,正要做些什么……
蓦地,一人自黑暗中走来,就好像是走在半空中似的,说不出的诡异。
神级高手!
王默心头大震。
如果说刚才那人的段位还不明显,但这个人的段位实在太明显不过了,即便是不懂武功的人,也能感受到他来时的那种神人一般的力量。
“李奇山。”那人双手背在身后,语声并不太过苍老,但听在王默耳中,却觉得他的年纪比宇内三奇还要大,“你不是很想见我吗?我现在来了。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奇山居士听了那人的话,先是一怔,接着便面露微笑,但笑的很是勉强。
如果是在几十年前,他就算打不过对方,也会站起来将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可此时此刻,他就快死了,再无当年的“意气”。
有那么一瞬间,李奇山突然有种人到年老万事休的感觉。
他都一百五十来岁了,而那人的年纪比他还要大,为什么还要斗下去呢?
不过这只是一眨眼的事,等奇山居士意识到那人真的来了以后,却又精神一震。
“你总算来了。”奇山居士想起身,但动了一下,并未如愿,只得继续坐着,“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这事很重要吗?”那人问道。
说话间,他已来近,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的也不是很华丽,但很合身。
而样子呢,看上去不显老,顶多也就五十出头。
王默望着此人,不知怎么回事,竟是有种怕他看穿自己的感觉,不由扭过头去。
好在那人眼里只有奇山居士一人,包括古象僧在内,都未曾多看一眼,所以也没怎么在意他。
“是不重要,但……”奇山居士咳嗽了一声,说道,“但当年的事,我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你指的是哪一件事?”
“就是……”
“等等,这位想必就是西域第一高手古象大师吧?”
“不敢,贫僧正是古象。”
“恭喜大师。”
“喜从何来?”
“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不出月余,大师的段位就可晋升‘入神’,成为以一敌万的神级高手。”
古象僧待要说话,谁知那人竟不再看他,而是望向奇山居士,说道:“李奇山,我本来想把你带回京城受审,可我看你的样子,活不到京城了。不如这样,你把那个人的住址告诉我,我会叫人给你送终。”
“不必了!”奇山居士冷冷说道,“我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人的住址。”
“你的意思是说,这几十年来,我的手下找错人了?”
“哈哈,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
“怎么?是不是很生气?”
“我不生气,我只是很遗憾。”
“遗憾什么?”
“你不是一般读书人,这么多年来,怎么一直看不透?”那人的口吻就像是在教训一个后辈,“那个人是很好,但根本不适合当大明朝的皇帝。事实证明,只有雄才伟略的永乐大帝,才能威震四海……”
“住口!”奇山居士怒喝一声,“我本来已不想骂你,但你非要逼我。”
“好,你可以骂我,怎么骂都行。”那人说道,“但在骂我之前,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奇山居士忍了忍,这才问道。
“你当年跑去跟那个人建议如何削藩,那个人是怎么跟你说的?”
“……”
“你回答不出来吧?”
“我……”
“我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做法不对,但我跟你不一样。”那人神色严肃,看上去振振有词,“我师父临终之前,曾叮嘱我一定要听洪武大帝的话,我对洪武大帝的忠心,日月可鉴。”
“放屁!”奇山居士终于找到了机会,“你要是忠心洪武大帝,为什么还要帮……帮燕王夺位?”
“你什么时候入朝做的官?”
“洪武十年。”
“那比我晚多了。”
“你年纪本来就比我大,况且你还是……”
“对。”那人点了点头,说道,“我年纪确实比你大,而且大了一辈。”
王默等人听了这话,不禁大吃一惊。
只听崆峒老人问道:“你多大年纪?”
“你应该问他多大年纪才对。”那人说道。
“你多少岁了?”崆峒老人当真去问奇山居士。
“一百五十岁。”奇山居士没好气说道。
“原来你这么老了。”崆峒老人说道,“我比你小三十多岁,难怪你……”
“说完了吗?”那人突然问道。
“我……”
“说完了就闭嘴。”
话音刚落,陡听“砰”的一声,崆峒老人举手一挡,勉强将那人发出的一股掌力接下,但人却不自觉的退了十多步,若非绝学在身,当场就要一屁股坐下。
“你师父马道士要是还活着,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的,你有几个脑袋,敢问我多大年纪?”那人不怒自威,语气吓人。
崆峒老人本来还在想自己没有做好防备,你偷袭老子不算本事,可一听这话,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师父确实是个道士,姓马,但那人是怎么知道的?
“叫你到江南来的那个人,是不是少师正?”那人突然问道。
“不是……”
崆峒老人吓了一跳,但又不能承认,因为他与少师正交过手,知道少师正要杀他的话,不是很难。
“嗯!”
那人瞪了一眼崆峒老人,神级高手的气势发出,直逼崆峒老人而去。
崆峒老人运足全身功力抵抗,神色看上去很轻松,实则心底大为慌张。
论武功,他打不过那人。
论段位,那人早已“入神”,他进入“坐照”高段也就十多年,没办法比。
而他自以为荣的绝学,在那人修炼的内功面前,也不是一个级别。
他拿什么与那人拼?
他就算拼了老命,也是拼不过啊。
“我……我说。”崆峒老人因为压力太大,只得叫道,“确实是少庄主叫我来的。”
那人收回外放之力,问道:“他叫你来做什么?”
“少庄主要我帮他办件事。”
“他要你给他抢一副画,对吧?”
“是的,啊,不对,不是抢,是买。”
“都一样,抢到了吗?”
“没有。”
“画在哪儿?”
“在……”崆峒老人犹豫了一下,伸手指向奇灵大师。
那人笑了笑,问道:“你知道这幅画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很宝贵,要不然的话,少庄主也不会叫我帮忙。”
“他为什么不亲自来抢?”
“少庄主……”崆峒老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无论怎么回答,后果都很严重。
“咳咳咳。”忽然,梅大友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衣衫,说道,“好可怕啊,若非我天赋异禀,刚才就被那人一招打死了。”
“你?”那人望了望梅大友,目中忽然闪过一道惊诧之色,“你是……”
“我叫梅大友,这位大人,你是不是姓常?”梅大友笑道,似乎没有看到那人神色已开始发生微妙变化。
“有意思。”那人说道,“你居然知道我姓常,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