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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一个谎

第一三九章谎言

颜边喜退婚的事比她订婚的事传得更快更远,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颜边喜在她父亲退了婚还没到家的时候就得到了信。

她已不管父亲他们为她做的事是好是坏统统当坏事,照理说父亲帮她把这门不太理想的婚事退了应当很高兴的。

其实不然,哪怕她掉进水里宁愿溺死也不要他们救。

她没有别的法子惩罚他们就用自己的一生的不幸福来惩罚他们,让颜边兆背一生的良心债。

一想到那对父子此时在家里正高声大气、手舞脚蹈地夸耀如何斗智斗勇终于退了婚,正快活着拿起酒杯庆贺时,她就怒发冲冠气不打一处出。

为什么他们就该如此顺心啊!人顺着他们,天顺着他们。

对他们惩罚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对他们惩罚的程度实在浅了,让他们如此快就快乐起来,她很不服。

不行,她决不顺着他们。

这是他们占领这个家后她第二次回家,哥哥见她回来老远喊:“老妹,你可归了---”完全是一副要告诉她特大喜讯的样了。

她一句话把他的后话堵在嘴边:“莫高兴得太早了!”

她父亲听见颜边兆喊“老妹”知道女儿归了,连忙笑哈哈地出来迎着。“喜喜,你回来了就好。”

“是哪个叫你去退婚的?”颜边喜直截了当地对着父亲问。

“是我自己,那本来就是不合理的婚姻。我知道那种婚姻根本不是你想要的,退了不是很好吗?”颜永农回答。

“我想不想要那是我的事,那婚事再不好我已经认定了,一人高的屎该我吃。凭什么你擅自毁我事?”颜边喜红颜炸嘴地说。

“伢崽,我替你把这婚事退了是好事,你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好事!你还有好事照顾我江北佬?你全是为了你那儿子,你把我当成什么呢?在你眼中我是你儿子的一个玩具,一个附属品,一个奴仆。自始至终我是一个任你们摆布的没有主见,没有灵魂没有血肉的木偶,你们要玩的时候就拿出来玩几下,不玩就丢到一边。现在见别人捡了去你们又舍不得又要霸着。”

“伢崽,以前的事过的过了,关键是今后,我们再不会让你受苦受委屈了。你哥会疼你爱你保护你的,你的苦日子到头了,接下来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颜永农轻声说,

“那福留着给有福气的女子去享吧!我是无福消受的。他是我命里的克星,我的前半生已经给他害苦了还想害我的后半生?”颜边喜气冲冲地说。

“你这是说的没油盐的话,你说他害了你完全说不过去,你说我害了你是正经大道理。要说你妈也害了你,要不是她那一病把家里闹得一贫而洗还背一身的债,要不是她瘫了要人服侍,你也跟你哥一样读书上大学。当然你妈也不是有意的,所以你要怪就怪我们做父母的,由你怎么惩罚我们都行,你妈不在了由我代她受过。只是你不要意气用事,千万不要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儿戏,这关系到你的一生一世啊!”颜永农说。

“我就是要你心爱的儿子。我就是不喜欢他,一看见他眼睛就绿了一边。”

“你在气头上就说这样的话,我就不信你不爱你哥而爱那个你从小就讨厌的人。他有哪一门值得你去爱他呀?”颜永农说。

“人是变化的进步的,他现在变得可爱了。我不止爱上了他还有他的家人,”颜边喜说。

“天啦,那家人是给你下了什么厉害的盅迷了你的心窍啊!一心想做他们家的人。不过人家已经退了婚,已经不要你了,你想进他们的家门进不了。”颜永农很骄傲地说。

“那是你采用了卑鄙、恶劣的手段逼他们就范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今天归来不是来看望你们的,是来告诉你们一声:从今天起我不是你们家的人了,我要住到他们家里去,只等王学礼一回来就去结婚登记,什么彩礼、仪式一概免光。”

“那么,你去做他们家的人,我就去做他们家的鬼。”颜永农也来硬的。

“你的那一招吓不倒我,又不是哪个逼你喝农药,又不是哪个给你灌农药,是你自己情愿死的,哪个都不负半点法律责任。在你没断气之前我叫几个人把你抬了往大路上一扔让你儿子哭着去收尸。”

在父亲和老妹的整个对话过程中颜边兆没有插一言,老妹的话似钢刀、利剑戳着他的心,他无力的把头磕在桌上。

看到儿子又在受到痛苦的折磨,颜永农的心一阵阵痛。他不能跟颜边喜继续抬杠了,女儿的犟脾气他清楚,箩索捆不住,灯芯缚得住。

他马上低声下气地说:“喜伢,我晓得你对我不满,怪我偏心。你怪我应该可是你怪你哥是没有道理的,在此之前他都要人保护,他害不了你也保佑不了你,你要报仇就报在我一个人身上。想来也是我不对,我对不住你们娘俩,尤其是你妈,跟着我没过了一天好日子,在她病重的时候我都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义务,最让我伤心的是她没有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这是我一生的遗憾,每到半夜想起以前种种事情我在床上痛得抓肝抓肺。”说到这颜永农喉咙生硬流下了眼泪。

过了好大一会接着说:“你妈是个心里善良,宽厚仁慈的人,她爱你也爱你哥,把你们都当成她的心肝宝贝。她不只一次跟我谈起让你们长大后的事,她说她的心被你们俩充满了,不愿意她心爱的女儿被外人夺去,也不愿意她的宝贝儿子被别人占去。我老记得她说的一句话:‘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的想法也正好跟你妈的相合。”

“你晓得她开不了口死无对证,再由你信口开河。”颜边喜的语气明显软了。

“哦,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她把你们两个年庚八字拿到算命先生那里去合了一下,算命先生把你们的八字一排还说你们俩百年好合呢!你不信吧?我记得你妈把你们两个的年庚写在一张纸上,我去找找看。”

颜永农真的找来一发黄的纸,并排写着:颜边兆 1975、7 、27午时

颜边喜 1976、3、2 9酉时

“这是你妈专门去找算命先生之前怕记混了特地写下的。”颜永农郑重地说。

颜边喜认出是妈妈写的字,莫非母亲真有这个想法?这纸很旧了这字也是妈妈的真迹。对于哥哥的生日她曾经听妈妈说过一次是七月二十七,只是父亲没用这个日子为他过生日。

颜边喜不再坚持了,她要好好想想,于是不再说话起身就走。

颜边兆见妹妹什么都不说了以为坚持要到村长家里去,急着去拦。

父亲一把拉住附在他耳边说:“她不会到村长家里去的,我观察她的神情,她有点相信我说的话,随便哪个说的她可以不听但她妈说的一定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