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边喜,一度给关进笼子的鸟儿,这时冲出了樊笼,真正自由了,拥有自由的空气、自由的天空。出笼的鸟儿自由翱翔在广阔的蔚蓝的天空里。
在她与王学礼订了婚的那段日子里她的言行受到了约束,与其他青年男子基本上划清了界线。
被解除婚约后的日子里,她更是远离人群,很少与人接触和交流,她怕看见别人瞧不起她鄙视她的目光,怕听到议论她指责她的刻薄话。
尤其不好意思面对村长一家人,虽然与他们家订婚和退婚都是被迫的,毕竟她是当事人,虽错不在她本人可在她的这一方。
即使人们理解她不责怪她,可她还是很自责。村长一家是无辜的,屡次再三被她的一家玩弄于股掌之间,很不道德。
而且她还负有沉重的良心债,因她退婚了无法报答村长娭毑服侍母亲的恩德。于是她给自己建了一座心牢,自闭起来。
接着复习考试了,这是她争取‘劳改释放’的机会。这是她蜕化新生的过程,很激烈很残酷。
于是她在心牢外面又加了一个更厚更坚实的壳子,与外界完全隔开了,这双重牢房不仅禁锢了她的心还限制了的行动,她像一个修炼武功的人进入了“闭关”状态。
考试结束了,她虽然摧毁了外面那层坚壳可她还是没有从心牢中释放出来,直到这次考试结果出来,她完全释然了。
不久她将离开这个地方,不在这个地方生活,不必看一些人的眼色,不必在乎一些人的流言蜚语了。
她想通了,自己订过婚怎么啦?还不是一个现成的冰清玉洁的颜边兆?再说报答村长娭毑的恩情并不一定用自己婚姻,而且她感觉自己一些子长本事了,将来她有能力用其它方式来报答她。
在颜边喜接到从教育站送来的分数条的当天晚上,父亲弄了些酒菜一家人热闹地庆祝着,父亲借着酒意宣布:“你们现在是未婚夫妻了,等到你们都毕业了就举行婚礼。”
这是颜边兆和颜边喜的再简单不过的订婚仪式,没有媒人没有亲戚朋友在场,没有求婚过程,没有信物没有彩礼。
这是一场赐婚,典型的父母之命。免去了一切繁缛的礼数,父亲的一句话将他们的婚姻定了格。
当时他们两个都没有给父亲什么承诺,可以肯定他们都认定了对方。
看得出哥哥当时很激动很兴奋,百分之一万个愿意。
颜边喜呢?她对自己的前途有了新的认识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对婚姻充满了憧憬。觉得这场婚姻应该是美好的。
有颗轻松快乐心的颜边喜开朗起来,她把积存在心里的怨恨、嫉妒、自卑等毛病过滤出去,这种心境更是充满了阳光、色彩。
她很自信够资格作哥哥的爱人,决定要和哥哥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她马上转换了角色,不再当颜边兆是哥哥而当他是爱人,希望得到他的爱抚、亲昵、爱恋。
她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没有恋爱的经历,也不懂爱情为何物,在爱情这一格中可谓是空白。不过她看过一些关于爱情方面的小说,颜边喜比较向往书中的爱情,希望拥有一份浪漫而甜蜜的爱情。
颜边兆好像不怎么配合她,她清楚感到颜边兆的微妙变化,他好像变得三不像,既不像情人也不像哥哥也不像朋友。
这时的他连一直做的哥都不会了,没有了跟她做兄妹的那种自然、亲密、趣味。
他更不会做情人,他不会揣摩女孩的心理活动,不知她需要的是什么,对她有着深情厚爱可不知怎么表白。
颜边喜不是一个封建的古板的女孩可她还是比较传统,不会主动向他示爱求爱的,于是他们之间起了隔膜,有了距离,生疏起来。
他看她的眼睛是躲躲闪闪的羞涩的不自然的,他跟她保持这一尺的距离,不要说抱她在胸前搂她在怀里就连牵她的手都不曾有。
他跟她说话没有了戏语少了幽默是那种比较严肃比较正规的陈述或问答。
总之身份、关系的变换让颜边兆在颜边喜面前多了份严肃、庄重,规矩。
大体上是这样的,在她呆在房里时喜欢哥哥陪着说些甜言蜜语,他呢,除了睡觉一般是跟随着她,他的眼睛里有爱慕、欣赏的光芒可说出的话不关爱情。
有时她躺在床上等待着哥哥坐在她床面前握着她的手,或者在她脸上额头上一个亲吻,然而她的等待落空了。她假装睡了,哥哥也就离开了。
当她坐在书桌前看书时希望哥哥紧挨着她坐着,搂着她的双肩,这时她就靠在他的胸前享受那种依靠的感觉。
这也仅是她的幻想而已,哥哥跟她隔着一尺远的距离站着或坐着。而且自他进门后好像没有把门关严的习惯,好几次她笑着说哥哥:“门压了你的尾巴吗?关不严。”
他听了是有点尴尬,却没有把没做好的事重新返工的意思。
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们这种局面呢?
按理说夫妻关系在所有社会关系中是最亲密无间的,最亲近最透明的呀。
有句俗话说:穿衣见父母,脱衣见丈夫。
可他们反而疏远起来隔阂起来了呢?
颜边喜察觉到父亲是他们之间的障碍、干扰源,父亲的身影、言语、行动无时无处不隔在他们中间。
当他们两个在房里时,会随时感觉父亲的存在,说话、咳嗽、打呼噜的声音,洗碗、刷锅、碰磕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颜边兆似乎很在乎这些声音,到了嘴边的话,伸出的手因响声起了嘎然而止。对她投以害羞、不好意思的一笑。
颜永农一直排斥颜边喜,他可以一年到头不看见她。若不是颜边兆离不开颜边喜,颜边兆成天蹲着、站着在他面前求着让颜边喜搬回来住他才不希望她一天到晚在眼面前转悠呢!
她的插入扰乱了他们父子二人世界的稳固性,颜边兆成天粘着颜边喜,他备受冷落,那种失落、空虚在困扰着他。
在颜边喜跟颜边兆做兄妹时,颜永农对她从他那里分去颜边兆的心,分去他的情就有很大的反感。
现在他们做未婚夫妻了,颜永农的内心是不愿意他们做夫妻的。
只是想到儿子将来总是要娶媳妇,自己不可能永远独占儿子。于是那天晚上他乘着酒意宣布了他们的婚事。
他不愿意儿子这么快就给颜边喜占去了,于是他在他们中间设置障碍。
一方面他在颜边兆的耳旁不停地念叨:“儿子,你还要读大学奔前程,虽说到了这个程度可离成功相隔甚远,你还要更加努力,不能沉醉在儿女情长中。”
另一方面他不给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让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从而阻碍他们感情的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