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兰的侄子李尚得很是感激姑父姑妈的一番好意,接来了八岁的女儿一起住进了姑父家。他听了姑妈的话在教师进修学校附近贴出了启示:
招家教
兹有小女八岁,读小学二年级,希望求一位有丰富教学经验的女家庭教师,待遇面谈。
联系人:李先生
联系电话:5885076
启示贴出后,李修兰整天守在电话机旁,她接了不下三十个电话,当问了对方姓名后都婉言谢绝:“啊!对不起,你迟了一步。”
到了第五天李修兰终于等到了她要等的电话。
“喂,是李先生家吗?”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过来。
“啊,是的,请问你有事吗?”李修兰回答。
“你们家要招家教吗?”
“你是谁呀?”李修兰问。
“我叫颜边喜,是进修学校的学生。之前教了三年书,我想应聘您家做家教。”
“有这么一回事,我侄孙女儿原来在农村上学,现在转到城里来了,成绩跟不上,正急着找一位家庭教师。这样吧,这个星期天他们在家休息,请你星期天上午到安置街十六号来跟他们见个面好吗?”李修兰回答。
“好的!谢谢!”传来愉快的声音。
这天范成文一家都坐在客厅里等待着颜边喜的到来,李修兰说:“待会儿颜边喜来了,大家对她要热情,要尊重她,莫以为她是我们请的家庭教师就当她为雇工怠慢她。”
“怎么会呢?老师是太阳底下最伟大的职业。”李尚得说。
“这两天我了解到她的一些情况,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孩子。她初中毕业跟她哥哥一起考上了这里的鄂南一中,由于她母亲病了,她的父亲没有能力同时送她和哥哥两个上学,于是她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了哥哥。十四岁的她边在村里教书边侍奉母亲,这一下来就是三年,今年上半年她母亲过世了。他的哥哥考上了清华大学,她也考上这里的民师进修学校。”这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大家都起身准备去开门,还是李修兰抢了先。
“请问,这是李先生家吗?”颜边喜阳光灿烂的脸上带着一脸的谦和。
“是的,是的,你就是颜边喜吧?”李修兰本来早就认识颜边喜这时她装作第一次见到她,接着说:“快请进,他们都在家里等你呢!”
“我叫颜边喜,进修师范的学生,我想应聘你们家做家教。我只有初中水平,在家教了三年民办,积累少许教学经验,不过我教学生宽得心耐得烦,不知你们看不看得上我?当然我可以先试教一阵子。”颜边喜开门见山说。
颜边喜进门她的容貌、神态及天籁般的声音无不吸引着大家,在坐的人惊呆了,忘了回答颜边喜的问话。
还是小女孩跑到她父亲面前:“爸爸,我喜欢这个美女老师,我要她当我的老师。”
“好,我女儿的眼光不错!小颜,欢迎你当我女儿的老师!你有什么要求吗?比如待遇方面,时间安排方面。”李尚得问。
“我没有什么要求,我尊重你们的意见。”颜边喜说。
“好,就这么定了,我来向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家庭人员。这是你的学生李熙焉,读小学二年级。李熙焉,问老师好!”李修兰说。
“老师好!”李熙焉很懂事向想颜边喜敬个礼。
“李熙焉好!”颜边喜亲热地抱了一下李熙焉。
“这是李熙焉的母亲张红娜——地区中心医院护士,这是李熙焉的父亲——地区中心医院放射科医生。我是李熙焉的姑奶奶,内退在家,他是我老头子,李熙焉的姑爷爷,从事教育工作,姓陆,你以后叫他陆伯伯,叫我李妈妈好吗?”李修兰无限疼爱地用手搂着颜边喜的肩说。
“陆伯伯、李妈妈好!”颜边喜亲热叫着。
送走了颜边喜,李尚得问:“姑妈,你干吗给姑父改了姓呀?”
“这是你姑父的意思,他说他头上顶着个官衔,今后传了出去,怕到颜边喜毕业时找她走路子的同学多,给她造成麻烦。”李修兰向侄子解释。
颜边喜每星期一、三晚上六点到八点及星期天上李熙焉家补课。她向父亲报告了这件事,颜永农一听说这事马上联想到关于家庭教师与男主人的故事,马上反对。
他说:“不是好事,不是好事,晓得那是怎样的一个家庭你一个没出过大门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懂什么?给别人骗了、害了怎么办?”
“你放心,这是一个非常正规的家庭,男主人李尚得是地区中心医院放射科医生,女主人张红娜是同一医院的护士。他们一家都寄住在他姑妈家里,通常只有他姑妈和我那学生李熙焉在家,不信你可以到去核对。”颜边喜说。
“我还有一件事不放心。”颜永农说。
“什么事?”
“白天由此可,就是夜里八点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在路上走不安全。”
“这也怕那也怕,你替我请个贴身保镖好了。”
“也是,每星期一、三晚上我亲自接送你!”
“要你接送干吗?怕有老虎在路上拦着把我吃了?”颜边喜说。
“这个点我反正没事当是散步。”
“我还有时间跟你到路上慢慢摇吗?我可以坐公交车,车来车去,不要你操心,你就不要跟着我好了。”颜边喜说。
“你是怕我一个抬轿担脚的低级父亲掉了你的底子吧!你哥从来都不因为我这下贱的父亲而嫌过我,只愁没把我敬上天,你算得了什么?”颜永农的面马出水来。
颜边喜见父亲说到伤处也没有好言语:“早三年我捉鸡的力都没有,半夜里在家乡那高山大岭上爬滚没见你担心我给狼叼去给鬼拉去给强盗捉去。如今我大了能自保了你假惺惺来关心我说什么来保护我,你的心一露出来我就知道,你充当你儿子的一根绳索、一个看守把我紧紧栓住牢牢地看管着。那么今天我正式告诉你,我是一个自强的独立的自由人,你管不了我左右不了我也奈何不了我!”
颜边喜的一通话呛得颜永农眼睛翻白没有口水下咽,她说的何尝不是事实?她道出了他跟随到这里来的目的。
颜永农这会儿没有发家长威风,不是他自觉理亏而是女儿最后那句话把他镇住了。
“崽大爷没用”。女儿大了,翅膀硬了由不得他呼来喝去。
他不敢跟她正面冲入以免收不住缰绳,他让步了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