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师本是一千个不愿意,正是因为她没有女儿才说前面的话的,她还不知道王进超的底细?王进超是她的嫡亲学生,不学无术,纨绔弟子一个。
她真的把颜边喜当成自己的女儿,若是由于她的引见成了事岂不害了颜边喜终身?她将对不起颜边喜,愧疚于她。
可想到王进超的姐夫是校长自己的顶头上司,不帮忙的话一来人情碍面,二来怕得罪了领导,于是她口是心虚地答应了。
当然她心中暗自作了两种打算:当面把王进照介绍给颜边喜时捡好的说上一二,背后提醒颜边喜要擦亮眼睛。
这本不是她做人的风格可是处在这样的狭缝中不得不这样做。
见姜老师答应了,王进超立时就要姜老师带去见颜边喜,姜老师说:“不妥,我平白无事地带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到她门上去她会不高兴的。如果一开始她就对你没有个好印象以后的事就不好进行下去。反正她好好地待在这里,又飞不了。还是找个恰当的机会来说这件事,不性急。”
王进超要走了,姜老师要他把东西提回去,她说:“饥不受无辜之禄,我还没帮你做什么哪里受得了如此大礼呢?”
“看姜老师说的什么话,别说要麻烦您,就算不麻烦您,您是我的老师教了我三年,常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晚辈的敬孝长辈不该吗?”王进超说。
听了王进超的话姜老师感到惭愧,因为她原就没打算真帮忙倒不如说想倒帮忙。是呀,毕竟王进超当了自己三年的学生,弟子嘛犹如自己的孩子亲着的。
转而一想,孩子又如何?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能凑成这桩冤孽婚姻害了颜边喜,于是她还是坚持原来的原则。
姜老师觉得王进超的礼物万万不能收,一旦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可她又不能赶着把礼物送回去,很快她想到了一个还礼的方法。
她对王进超说:“这下星期天我让我儿子带女朋友回来,你作为我儿子的同学一起来玩,也请颜边喜来,这时就介绍你们认识。”
姜老师为这顿饭下了重本,相当于王进超礼物价值的二倍。鸡鱼肉等满满一桌,一瓶好酒,折算不下二百元,还特意给了王进超一包黄鹤楼香烟。
席间王进超派头十足,风头出尽。黄鹤楼的香烟翘在嘴角边,用带了刻有“發”字金戒指的手频频给众人敬酒。
其间夸夸其谈、高谈活论,显富显贵显阔显洋气。
他哪里用得上姜老师向颜边喜介绍他呀?他把自己抹粉、表色、贴金呈现在众人面前上。
他的自荐突出了重点,不下十次提到他那当教育局长的舅舅,三句不离他那当校长的姐夫。
下面是他唱高调的一节:“----我老舅跟县里县长是同睡一张床同坐一条板凳的老同学,合穿一条裤子。县长这一任期马上到任了,极有把握调到市里,他说只要他到了市里一定要我老舅随着一起上。-----”
颜边喜仿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更是金口不开,你当县长也好当局长是你的事。
饭后颜边喜略坐了一会就告辞:“姜老师,多谢了!不好意思,我吃了就走。”
“那我送送你。”姜老师说。
“不劳烦,您还有客人呢!”颜边喜说。
“我正好要走,有幸让我送你回去吧!”王进超见机行事。
“多谢!不用了,又不远,才几步路呢!”颜边喜客气说。
“我也是顺路。”想想王进超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吗?他一路跟在颜边喜的后边。
颜边喜也不理他,自顾自几脚到了宿室门口,开了门进去正要关门,王进超跟了上来说:“我可以进去坐坐吗?”一只手抵住关了一半的门。
“对不起!太晚了,我要休息。”颜边喜说。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王进超赶着说。
“你喝多了,请回吧!”颜边喜说完连忙关紧门。
王进超把颜边喜送回了宿室后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脑子还处在发热、兴奋、激动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酒席上的情景。
他为自己今夜酒桌上的表现很满意,认为自己高雅的吐谈、优雅的的举止一定让颜边喜耳目一新,佩服的五体投地,并把自己当偶像一样崇拜,尤其是自己那样显赫的社会背景让她羡慕。
不是说她是个冰美人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可她没有拒绝他送她回去,对他请求跟她交朋友也没有正面拒绝,好像她脸上自始至终有一丝笑容,这就充分说明她受了感染。
他很自信,追到颜边喜是必然的事。虽说暂时颜边喜没有给一丝形影,然而女孩子一般都腼腆,不会一求就麻利答应的。
即使她很满意也会故作矜持让人求上三四回才答应,这样才显得金贵。
男人嘛就是好征服世界,越难得到的东西越想得到。像那种一拍即合或是倒贴男人的女人男人才是不把她为事的。
第二天姜老师问颜边喜:“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颜边喜当然知道姜老师说的谁却故意装作不理解她的意思反问:“哪个人?”
“就是昨夜送你回去的那个人。”姜老师说。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我没注意他。”颜边喜回答。
“他想跟你交往,我觉得你跟他不是一路人。他的家庭条件还是可以,如果你看得上他就试着和他交往一段时间,看不上就直接拒绝他,别拖泥带水。”姜老师说。
“那请你给他传个话,叫他别在我身上花心思,没有结果的。”颜边喜说。
后来王进超听到一句让他心里不舒服的话,就是颜边喜让姜老师传的那句话。不过这没有完全打消他的积极性,也没有严重挫败他勇往直前的勇气。
他把她的话句句推敲字字斟酌,当然他全是往自己有利的方面想:她说没有结果到底是没有好结果还是没有坏结果呢?事在人为,只要我锲而不舍地追求就一定有好结果的。她叫我别在她身上花心思是怕我有劳无功耽误了我,是为我着想为我好呀!看来她对我有好感。
想到这他又精神抖擞、信心百倍。
就在这个星期二,颜边喜一个星期唯一的没有晚自习的夜晚王进超带了一个伴来找颜边喜玩。虽然他有的是勇气、信心和胆量,但他在颜边喜面前多少有些怯场,带个伴就是为了壮胆。
颜边喜自听了姜老师说那个叫王进超的要跟自己交朋友后对王进超有些反感,其实她不仅对王进超对所有的想打她主意的男青年都反感。
她以为请姜老师传了话后王进超会知难而退的,哪知他今夜又来了呢?还带着一个跟班。
当着他朋友的面颜边喜不好阻止他们进门,颜边喜给他们让了坐倒了水,就由他们自己说话她不插言语。
王芳芳请她织的毛衣只剩袖子口没有完工,她又拿出毛衣来默默打着。即使他们的话题扯上她也不回应,顶多用一个“嗯”打发。
等到毛衣收好口已到了十点,颜边喜打着哈欠,扭着脖子似有困倦之状。
那个跟班很识相:“我们走吧,颜老师累了,让她早点休息。”
王进超很不情愿地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