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成语叫“敝帚自珍”,拿来形容我编这个自选集的心情颇为贴切。新闻工作者大多有这样的遗憾:一辈子写的东西大抵是“明日黄花”,有的当时大家觉得不错,但时过境迁,便渐渐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记者不是文学家、艺术家,以写实为主,不大好信马由缰,妙笔生花,让想象插上翅膀。所以写了一辈子回过头来看看,还值得拿出来再读读的,委实很少。
我1979年第一次出国是到驻印度使馆文化处工作,平时很忙,但到了节假日,会组织大家到一些名胜古迹游览,因此有机会留下一些游记之类的东西。
1997年,我因私到以色列探亲,边走边看,到了埃及、约旦,又坐游轮在地中海里游览了一圈,还去了意大利。这个机会很难得,当时出国旅游的人还不像现在这么多,所以我又写了一些随记,觉得只有这样才不虚之行。
2000年,我随代表团出访,去了澳大利亚、新西兰和柬埔寨。2002年,我到加拿大参加世界翻译工作者年会,趁机到美国走了几天。作为一名终身从事国际报道的人,美国是我很想早点去实地看看的地方,可惜直到快退休的时候才有这个机会。退休后我又陆续去了一些地方,出于职业习惯依然是:走走、看看、想想。收在这个集了里的,有几篇是得到过一些肯定的,我都在文末注明,不用掩饰,多少有点自鸣得意。
写游记我看有三个层次:首先是看到一些自然景观;然后是想到一些人文掌故;最后是抒发一些个人情怀,当然要真正有感而发。如果认真的话,去之前先做一点家庭作业,看一些书;到了当地要善于观察,见微知著;回来后要再翻翻书,对着照片发一阵呆,然后才能动笔写出些东西来。书末我记录了一点乡愁,是我家一百多年的简史,也算从一粒沙子看家国变化吧。
要说有什么感想,我觉得世界是越来越小了,人与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世界是丰富多彩的,人与人既不同又相通,要学会和谐相处,不要共同毁灭。我曾听说,我国一位已故伟人说:也许再过一千年,我们的后代会说我们现在简直疯了,那么斗来斗去。但人类现在的这个阶段跳不过去,还得设法走过去。这条路不好走,但一定得走过去,我们要学会变得更理智一点。
去年我出了一本政论、评述集《冷眼向洋看世界:西方民主反思》,今年我七十岁整,这本轻松一点的书,就算是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吧。至于读者是否感兴趣,是否读得下去,我没有太大信心。现在是信息爆炸的时代,可读的东西太多了,如果浪费了您的时间,我也只好预致歉意了。
2014年2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