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村口,我垂首站在满是泥泞的土地上,默默点燃了一支前面来的路上在别人那“借”来的香烟,路上来往的村民纷纷投来诧异地目光看着靠在村口木桩上痞里痞气吞云吐雾的我。
“这唉痒(本地话痞子)谁啊,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我也寻思着好像在哪见过”
“哟,这不是上次降伏祁老汉的那个高僧吗,怎么现在这吊样,和尚还抽烟呢还”
“咋,和尚就不能抽烟啦?你城里做生意的儿子不也是光头吗,咋没见他去出家当和尚呢”
“滚犊子”
“……”
“呋——”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我将手中已经燃尽的烟头随手弹开,便垂着头朝村子里走去,留给身后的村民一道孤傲的背影。
“我说,刚刚大师是不是踩到二娃前面拉村口的屎了?”
“估计是,大师就是大师,踩屎都踩的那么有风度,走路都带风”
“……”听到身后的议论声,我嘴角一扯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
“大师就是大师,走路都能差点摔倒,动作还能这么浮夸”
“谁说不是呢,这才是高僧啊……”
“……”
祁云村长家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房,用的是简易的瓷砖切成,在村子里也算是一栋豪宅了,我站在村长家门口,仰视着这栋纵是晴天,也给人一种森冷诡异之感的小洋楼,轻声说道:“站外面那么久都没来见我,现在我都到你家门口了,还打算藏着?”虽然声音不大,但我知道里面的人听得到。
昨天晚上,从膏盲鬼的口中我拷问到了它幕后的主人就身在祁云村之中,据膏盲鬼所说,它的主人脸上蒙着浓郁地血煞之气,膏盲鬼无法看清其面貌,得到的命令就只是吸食他人精血而后再反馈给它的主人。
但膏盲鬼依稀能够看清的就是它主人头上也和我一般光滑,显然是个秃头,而且膏盲鬼藏在它主人养魂瓮(饲养鬼物的器皿)里的时候还听过它主人和别人的对话,应该在村长里有一定的权利,而且幕后主使的鬼物不少,都被它调遣去寻人寄生夺命。
在这屁点大的村子里用鼻毛想都能知道有点权力的就是村长和村支书了,谢顶秃头,李家母女估计也是被鬼物掳走,再加上凌峰被阴气重伤不醒,被一切都指向了祁云村那个当初在警察局就弃我而去的谢顶村长,也不难解释祁老汉尸变的时候后者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身后将我拖进村子里(我对于身边的事物十分敏感,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引起我的注意),说不定凌峰和李家母女也都是后者搞的鬼。
“……”
等了许久,洋楼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我有点沉不住气了,一脚踹开外墙的铁门,直接闯入村长家中。
村子家的大门是没有锁的,在我推开大门的一刹那,眼前血腥恐怖的场景则是在不断地刺激着我的神经。
就见大堂中的一张供桌上摆放着一个老妇模样的头颅,老妇头颅染血看上去放着有些时日了,颈脖出有明显的被利器切割留下的痕迹。
三根香烛插在头颅面前不断燃烧着升腾起袅袅青烟,而在旁边则摆放着一张青年男子的遗照,我似乎还看到了黑白照上的青年在盯着我狞笑!
而整个大堂之中遍布着无数鬼物在分食着一些人体残肢,就在我打开大门的一瞬间,这些鬼物纷纷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我,眼前这一幕完全就是人间地狱!
“嗡———”
我冷汗直冒,连忙取出放在背后的小木板高举与头顶,小木板也十分配合地放出一声轻鸣,刺目的金光以小木板为中心朝四周蔓延开来!
被金光所照射到的小鬼纷纷尖叫着四散逃离,供桌上那张遗照中的青年也收起了狞笑变回原本面无表情的模样。
眨眼间,整个大堂的鬼物逃离殆尽,留下一地的残肢体碎屑,我收起小木板瞥了眼供桌上的遗照便匆匆往屋内摸索。
看到那些残肢,我生怕如果李家母女真被祁云村长掳走那下场自然是不会好到哪去,眼下也只好找到祁云村长找他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