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不禁在想,我们现在究竟是处于一个怎么样的社会中?”怀特踱着步子走到陪审团的面前说道。
“我的当事人并不存在主观上的犯罪故意。他与原告有什么深仇大恨吗?答案是很显然的,没有!那么他与原告有什么利益冲突吗?原告Ferik.Monica是一名神父,而我的当事人是一名律师。我看不出这两者有任何的利益冲突!然而就是这样的两人此时却出现在了法庭上,对簿公堂。”
“律师和神父,这是两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职业。如果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件的话,我想他们大概也只是会在教堂祷告的时候相遇。众所周知,上帝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家伙。那么究竟是什么把他们串连在一起的呢?没错,就是Tame的案子。”
怀特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轻咳两声,继续说道:“我想大家刚刚已经听过Dennis的证词了吧?从她的证词里我们可以得出以下信息:第一,我的当事人之所以挥动消防斧,是因为他想打开那扇办公室的门,而在那间办公室里面有着罪犯的个人信息,是男孩能否获救的关键!”
“第二,Ferik.Monica神父一直都在强调那扇门的费用!是从意大利进口的,尽管我的当事人已经明确表示,他愿意负担那扇门的损失。但是当我的当事人挥动消防斧的时候,或许是为了守护教会的财产,亦或者只是为了不让那扇做工精美的、从意大利进口的木门受到伤害。总之,Ferik.Monica神父在最后一刻放上了他的手掌,从而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怀特继续补充道:“那么就让我们来猜猜Ferik.Monica神父当时究竟在想什么吧!他究竟是想守护教会的财产呢?还是仅仅只是为了保护那扇精美的木门以及木门背后可能对他不利的东西呢?在我看来,后者的可能性要更高一些。”
控方律师激愤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反驳道:“反对,法官大人!被告辩护律师在歪曲事实。他以莫须有的猜测、以及捏造出来的谎言来抹黑我当事人的形象!就拿那扇门来说吧。从始至终,被告根本就没有说过要负担门的全部费用之类的话。”
Brad法官在听闻控方律师的话后,把视线转向坐在原告席的Ferik.Monica神父,出声询问道:“Ferik.Monica神父!被告有没有说过相关的的话?”
Ferik.Monica摇头道:“没有,法官大人!被告从来没有说过要负担门的全部费用之类的话。他只是拿着消防斧,毫不拖泥带水地劈了下去。”
怀特挑了挑眉,淡淡地询问道:“Ferik.Monica神父,请问你又是如何确定我的当事人没有说过相关的话呢?还是说,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
Ferik.Monica神父摇摇头,回答道:“我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但是关于那天的细节,我记得清清楚楚!”
怀特打断道:“Ferik.Monica神父!你的意思是说,你在医院住了三天以后。仍然对那天所发生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没有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Ferik.Monica神父坚定地点点头回答道:“没错,我记得一清二楚!不可能忘记的。”
在听到Ferik.Monica神父的回答后,怀特嗤笑一声,随即转向陪审团,出声道:“从德国心理学家艾宾浩斯所绘制的记忆遗忘曲线来看,人的记忆是会不断遗忘的!我想问在座的各位一个问题,你们还记得三天前发生了什么事吗?还能够清晰并且事无巨细地把故事完整的讲述出来吗?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不能漏掉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怀特看着陷入思考当中的陪审团,轻笑两声,出声道:“我猜绝大多数人都是做不到的,因为你们只能够把事情回忆个大概!而现在原告却一脸坚定地站在座位上,声称他能够记清楚当时现场所有的细节。这可能吗?”
怀特停了下来,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喉咙,提高了音量,开口道:“由此可以得出,原告在说谎!他只是迁怒于我的当事人,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Ferik.Monica神父,请问现在你还能够确切地证明我的当事人没有说过这句话吗?”怀特理正了领带,出声问到。
“我...我...”Ferik.Monica神父很明显变得有些支支吾吾,脸上再也不复之前的坚定,他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怀特戏谑地看着原告席上的Ferik.Monica神父,只见他的额头因为过度紧张冒出豆大的汗珠,他腾出另一只完好的手,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就在这时,控方律师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解围道:“反对!辨方律师尝试诱导我的当事人,从而作出有利于被告的辩词。
“从被告辩护律师的话可以看出,被告辩护律师已经成功把我当事人的思维带到了一个死胡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若是回答说,不能够确切证明被告说过那些话,那么接下来被告辩护律师可操作的空间就无限制地扩大。他完全可以借此推翻所有不利于被告的证词!”
“另外假设我的当事人仍然坚持他之前的看法的话,那么他在陪审团心中就成为了一个失信者,是一个不诚实的人!由此可见,只要我的当事人回答了被告辩护律师的问题,那么他就一脚踏进了被告辩护律师设所计好的圈套。”
Brad法官思考片刻后,出声道:“反对有效,被告辩护律师不得再提起相关话题!”
控方律师面向陪审团,出声道:“老实说,我个人对被告的行为是十分钦佩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有那种勇气,以及,额...担当...但是法律就是法律,他违法了!他为了得到罪犯的消息闯入教堂,并且手持消防斧威胁我的当事人!甚至不惜强行破坏办公室的门。尽管最后犯人被绳之以法,但是这一切造成了什么呢?我的当事人为此失去了三根手指。”
“正义需要用这种违法的方式来申张吗?在我看来,是不需要的!假设人人都以此为借口的话,那么我们引以为傲的法制系统将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正义、公平、自由,这是我们时常挂在嘴边的东西,也是我们向全世界所宣扬的价值观。”
控方律师在说到这里时,摇了摇头,继续道:“很抱歉,在这件案子里我没有看见任何上述所提到的东西。我只看到了暴力、以及压迫!这难道就是我们想要的?一个游走于法律之外的“骑士”?记住,你们是被选出来维护法律尊严的!”
在控方律师坐下以后,怀特站起身来,指着旁听席上依偎着的Eais.Amy母子,出声道:“我的当事人拯救了那个男孩的生命!如果你们认为这样的一个人有罪的话,那么就尽管把他关进监狱!判处他几年监禁,让他失去自己的律师执照,然后再顺便毁掉他的生活。”
“而这一切的缘由,仅仅只是他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我相信不管是谁,在那种情况下,一定会做出类似的举动。他展示了他的仁慈与善良,现在,则轮到你们了...”
怀特说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向着一旁的Dennis出声问道:“太短了?”
......
Brad法官出声问道:“陪审团主席,你们是否已经达成一致裁决?”
陪审团主席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法官大人!陪审团已经达成一致裁决。”
Brad法官继续道:“请被告方起立!那么陪审团主席,判决是什么?”
陪审团主席随后低下头,开始宣读判决:“联邦法庭第46413号案件!由Ferik.Monica诉Dylan.Dell故意伤害、恐吓,以及破坏教会财产等指控,陪审团一致裁定,被告罪名——不成立!”
Brad法官道:“感谢陪审团们的付出,你们可以就地解散了。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