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将史万岁留在南营与徐烈等人商议招募练兵一事,自己带着十几位侍卫又匆匆的向晋王府赶去,却是想找王韶将新政之事问个清楚。
待杨广走进议事厅,发现王韶、李彻和张衡三人正在处理公文,杨广上前一一见礼后,急忙向王韶问道:“王公,孤王所奏的几道折子,父皇可是同意了?”
王韶面带赞赏的感叹道:“殿下所奏的新政,至尊决定推行天下,这几日朝廷便会下发公文了。兴旺农业,无非是两条途径,殿下才智过人,朝廷前一月刚颁下均田令,自诸王以下至正七品的,受永业田自一百顷递减至四十亩。普通百姓丁男一人受露田八十亩,永业田二十亩,妇人露田四十亩。原天下因战事繁多,荒地甚多,有殿下新政配合均田令,想必农业自然慢慢兴旺起来。”
张衡此时也是面带轻松之意,开口说道:“天下豪强大户甚多,势力庞大,盘根错节。这些豪强大户拥有大量土地,天下虽然荒地不少,但数量却远远无法与豪强大户手中的土地相比。而这些豪强大户除了土地之外,还拥有大量的奴婢下人、部曲、客女、佃户,他们受庇于豪门,或在服役年龄上弄虚作假,或者干脆隐瞒户口,以逃避赋税。甚至有些田地刚分下去不久,便被他们侵占,如今有殿下新政,倒是解决了这些问题。”
原来隋朝门阀士族的势力仍然十分庞大,具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和强大的宗族乡里基础,并由此产生出巨大的政治能量,进可左右朝政,退可控御乡土。甚至皇族在很大程度上也只是选出来统治国家的代表罢了。隋文帝杨坚便是属于赫赫有名的关陇集团。
然而不可避免的,杨坚登上皇位之后,自然对关陇集团产生了忌惮,所考虑的必然是如何削弱门阀士族的力量,进一步巩固皇权。杨广被封晋王,坐镇河北道,控制着这块庞大的土地,就是隋文帝的手段。改州郡县为州县制,也是权力集中的办法,随着时间的推移,皇权终将在隋文帝时期胜出!
杨广见王韶和张衡对他的新政推崇至极,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在他的原时空这些政策都是隋王朝先后实施过的,只不过现在是开皇二年,除了均田令之外,其它两条尚未颁行,现在杨广不过是把他们提前拿出来用而已。
杨广对厅中众人说道:“诸位过誉了,孤王不过闭门造车罢了,具体实施一事还要麻烦诸位。不过先前王公所言兴旺农业,无非是两种途径,一种是开荒垦粮,不知另外一种途径又是如何?”
“臣糊涂了!”王韶有些尴尬的笑道:“这另一种途径便是提高产量,同样多的土地,同样多的丁口,若产量提高,粮食亦能增加。依臣看无非两点,一曰大修水利,二曰精耕细作。”
杨广一拍手掌,叹道:“看来孤王早该与王公商议才对!王公所言及是,孤王想将今年劳役全部用于新修水利以及深耕土地,不知王公意下如何?”
王韶本就对发展农业十分重视,此时见杨广如此重视农业,心中颇感安慰,当即点头同意。王韶等人又和杨广商议了一会细节,这才一一告退。
杨广又去到寝室,吩咐下人准备饭菜,不一会儿,杨纬之带着几个仆人端着饭菜摆放在了杨广面前。杨广看着这些素菜,有些没胃口,但腹中饥饿,只得慢慢吃了下去,待口中的食物咽下之后,向杨纬之说道:“我私库中再取五百金,交给史将军,这笔钱任由他处置,不过你时常盯着点,明白吗?”
杨纬之躬身应诺,杨广知道他是个聪明人,明白怎么处理他的吩咐。杨广吃饱之后,却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手中的箸,也就是筷子。筷子顶端是圆形,筷子的低端却是方形,手里把玩着这双精致的筷子,向杨纬之询问道:“杨管家,你说这箸,为何是顶圆下方?难道是因为使用方便吗?孤王觉得倒也没甚方便啊。”
杨广说完将箸递给了杨纬之,杨纬之双手接过,说道:“殿下,箸顶端为圆形,底端为方形,是为了对应天圆地方。”
“可笑!”杨广确实觉得可笑,他可是穿越来的,可是经过九年义乌教育的人,天圆地方?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对于这种认识,杨广觉得荒谬至极,他也确实不知道古人是怎么将这种认知一代代传承下来,并且没有质疑的。
杨纬之听到杨广呵斥,也是有些摸不到头脑,这箸的设计本身就是为了对应天圆地方,自己也没有说错啊,晋王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发火了。
杨纬之也不敢说话了,杨广心烦的挥了挥手,旁边的几个仆人立马跑了过来,将桌上的碗碟收拾了下去。杨广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杨纬之,压下了心中来的有些莫名其妙的怒火,静气问道:“这种言论是从何而出?”
杨纬之有点疑惑,晋王怎会不知这种言论出自何书,莫不是在拿我玩笑?可我好歹也是读过不少书的,倒也知道这个言论的出处。
杨纬之有点摸不准晋王的心思,有些犹豫的说道:“殿下,这个……这个言论出自尚书中的虞书的一篇尧典。后演化为阴阳学的核心,为阴阳学所有。”
杨广也是一时恼怒之下忘记了自己在王韶的教导之下学过这篇文章,不过因为原杨广对于这个实在没兴趣,所以记的不大清楚,自己一时之间也没有回忆起来。杨广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当初孤王不感兴趣,所以未曾深究,如今看来,当时确实做的对了,这种言论何其荒谬!”
杨纬之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来晋王的怒火是因为这个啊,倒是叫我担惊受怕了半天。杨纬之壮着胆子,好奇的问道:“殿下,这种言论自古有之,沿用至今,想来也是有些道理的。”
“有何道理?”杨广斜着眼睛看了看杨纬之道:“难不成像其所说,天是圆的,地是方的?简直是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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