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厮杀的具装甲骑兵自然是无力再次上阵,损失过半的具装甲骑兵在徐烈的命令下,只得呆在这个小坡上恢复体力,享受着胜利带来的喜悦。
数千隋轻骑兵如同赶羊一般,紧紧的咬着撤退的突厥军队不放,尽力的杀死杀伤着落后的突厥士兵。一时间,惊惧的突厥军队相互奔逃,一些骑兵更是马失前蹄,被后来的骑兵踩死踩伤。更有甚者,举起突厥刀,向自己的同袍挥舞着,清扫障碍,以便于自己的逃命之途。
本来撤退的突厥军队,还残存大半,因为突利可汗的这个命令,他们自相残杀,瞬间就有数百人死去。隋骑兵必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整支隋军四散开来,在逃跑的突厥军队后面形成了半包围圈。
此刻的突厥军队形势败颓,无人断后阻拦隋军,而后方的突利可汗更是意欲逃跑,叶护上前阻拦道:“可汗,我军虽然撤退,但不能无人断后,否则这支隋军尾随而至,到那时,我军恐怕十不存一!恳请可汗令人率这三千士卒断后,为我大军争取喘息之机!”
突利可汗立即向一个身形雄壮的大汉说道:“阿史那鼻,你率三千轻骑断后,务必阻拦住隋军!”那大汉旋即一礼,带领着三千人向前方赶去。突利可汗则是带着自己的几百亲兵和叶护一起逃走了。
代表着突利可汗的狼骑也随之逃走,本就崩溃的突厥骑兵更加肆意逃窜。隋军的屠戮还在继续,空气中布满了鲜血的味道,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而前方赶来的阿史那鼻却成为了突厥军队逃窜的障碍,逃窜的军队并没有因为这个障碍而停下步伐,而是肆意的冲乱了赶来断后的阿史那鼻军。
无奈的阿史那鼻只得带领军队绕到了左侧,意欲从左侧将隋军先阻拦下来一部反,而后在将整支隋军拦下。阿史那鼻带领的三千人虽然士气不高,但养精蓄锐,又是突厥的精锐士卒。在这三千人和左侧隋军相接触的那一刻,隋军本就有些疲惫,措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斩落上百人。
俗话说的好,将是军之胆。在战场上无一合之敌的阿史那鼻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本来三千士气较为低落的突厥军队,目睹着阿史那鼻如此勇武,顿时心中鼓舞,士气也变的较为高涨。但阿史那鼻的勇武却是无法挽回之前已经胆寒的万余人,他们依旧奔逃着。
阿史那鼻在战场上的英勇,也被隋军不少人收入眼底,比如史万岁。史万岁当即向着左侧冲去,在高速飞驰中,将直刀侧举在一旁。就在阿史那鼻正打算继续向着前方突进时,却看到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以极快的速度向他这边赶来,阿史那鼻立即拿起悬挂在马上的软弓,搭弓上箭,向那个将军射去。
这支箭呼啸而至,不过是数十步的距离,史万岁稍稍侧身,但并不挡箭,仍由它刺进了右臂中。数十步在高速行进的马匹面前不过转瞬即至,阿史那鼻惊愕的眼中只见得一把直刀看向自己的脖颈,随即整个世界都旋转开来,意识逐渐模糊,最后一眼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无头人端坐在马上。
阿史那鼻的死亡带来的打击是最为沉重的,这三千人失去了最高长官,于是就像无头苍蝇一般,随意乱撞。隋军左侧亦是随着阿史那鼻的死稳定了下来,先前一旁休息的两百余具装甲本来也想轻装上阵,追杀一番突厥军队,但在徐烈的严令下,只能无奈的看着轻骑兵们的站头。这些具装甲骑兵可都是宝贝疙瘩,徐烈可不舍得就这样丧失在战场上。
……
战争随着突厥军队大规模的溃逃和隋军无力追杀而结束了,战场之上,无主的战马嘶吼出悲伤的鸣叫,突厥军队的尸骨如同蚂蚁一般,铺满了这边旷野。隋军在经过休息之后,清点战损,打扫战场。打扫战场可是个体力活,需要搬运尸首,若是有突厥人劫掠来的财宝也得上交,但并不妨碍隋兵将突厥人自己的一些财物据为己有。
“殿下,此一役我军具装甲骑兵阵亡两百六十三人,伤九人。轻骑兵阵亡一千三百二十人,伤者三百六十人。”徐烈向杨广禀报着战损,具装甲骑兵因为是第一支冲锋的军队,而且在高速移动中跌落,死亡率极大,再加上有些具装甲骑兵被突厥人横扫下马,被踩踏致死者极多,所以才有这么高的战损比。
杨广略显悲伤的点点头,问道:“徐将军,此战突厥军队死伤多少?可是统计出来了?”徐烈摇头道:“突厥军队死伤甚多,正在统计,估摸着此番怎么也有上万人阵亡,这两万余军队可是损失了大半。”
杨广沉声说道:“我军将士自不会白白战死沙场,令人在此立碑刻文,将阵亡将士性命一一刻上,在让当地总管为将士们立祠,只要大隋存国,将士们香火不断!”
徐烈听到立碑时心中就已经有些激动,听到杨广还要立祠,让将士们世世代代受人供奉,情难自禁,单膝跪地颤抖的说道:“多谢殿下之恩,这些将士征战沙场,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叶归根,甚至有时候连埋葬都做不到,只能一把火烧成灰烬。殿下仁德,为阵亡之将士立碑建祠。”
旁边的裴寂也是一脸唏嘘的说道:“自古以来,最高规格莫过于建祠,殿下这番做法,怕是今后人人皆以阵亡为誉了。”李靖因为第一次杀人而苍白的脸色现在好了许多,脸色逐渐红润,他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殿下英明,如此才可让这些士卒忠心。玄真之言不过就是书生见解,不可当真。”
裴寂不肯吃亏,当即嘲讽道:“呦,这不是咱们的李大将军吗?前面不是吐的连话都讲不成,这会儿就好了?啧啧,李大将军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啊,不像之前,吓的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