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雎疼得不想说话了，只“哼”了一声，又继续狼吞虎咽了，战斗力真是一级棒。吃饱后，程雎又去冰箱里找出了一瓶酸奶，也顾不得冰凉，一饮而尽了，末了还把瓶口儿舔了舔。爸爸便说：“雎儿，看你那样儿，跟没喝过酸奶似的，怎么馋得这么厉害呢？”
这会儿程雎又有了力气，话说不完了似的：“你们别看我这么馋。我是真的饿啊，其实学校的伙食还不错，今天中午还有鸡腿吃，我一个人就啃了三个，还吃了大半碗饭，我带去的那个碗，你们知道的嘛，容量很大的。
“可是，还没到放学时间，我就已经饿了，而且带去的零食一样儿都不剩，我只好饿着回来了。还有啊，早上六点多我就起来了，上午上了两节课，闹了一肚子气，不仅身体疲惫，还心累得很啊。你们是不知道，那些学生的英语成绩有多差。”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程雎觉得口渴了，又去倒了杯开水，揭开了杯盖，等它自然凉。妈妈便问：“怎么差呢？总不至于连二十六个字母都不认识吧？”程雎叹了口气说：“比那个好不了多少。”爸爸有些惊讶地问：“怎么会呢？之前没有老师教他们吗？”
程雎又叹了口气，勉强喝了口水，才说：“不是没有老师教他们，教他们的也是实习生，可上课的时候，就是带着他们玩游戏。”妈妈微微不忿地说：“课堂上带着学生玩游戏怎么行呢？家长送孩子去上学，都是望子成龙的，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程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就是啊，妈妈。不过，我有信心，帮他们扭转局面，现在学生们都很怕我的，下课了也不敢找我聊天。”妈妈却说：“这也不太好，你得让学生们喜欢你。”程雎解释道：“妈妈，这个我知道的，但是如果一开始就跟他们嘻嘻哈哈的，那就不用上课了，天天陪着他们玩儿就行了呗。我要言传身教，用自己的行为举止来影响他们。”
爸爸摸了摸她的头，称赞道：“哟，我们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雎儿，长大了啊。那以后就得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了啊。”程雎立马辩驳道：“爸，看你说的，我哪里就那么娇惯了？姐姐可是我的榜样啊。”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奶奶止住了笑意，但语气平静地说：“你姐姐是个乖孩子，从小到大都不要我们操心，你能跟你姐姐学，奶奶真替你感到高兴啊。你姐姐在九泉之下，看到你这样，肯定会很高兴的。”程雎把打转儿的眼泪憋了回去，强颜欢笑着说：“奶奶，你放心，虽然我没有姐姐那么聪明，但是我会努力的。”
妈妈见程雎有些累了，早早就催她去房间睡了。天气已经有了转凉的征兆了，程雎盖着厚了一度的被子，在黑暗里无声地啜泣着，可她坚决不让眼泪滑落，她在学着笑，就算是苦中带笑，那也算是笑的一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