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雪故意气她道:“我看啊,你就是不愿意来我们小班,是不是?”程雎也故意抬杠道:“对,我就不愿意来。这下儿,你满意了嘛?”然后两人都笑出了声。
雨丝缠缠绵绵地下个不停了,晚饭后,有的老师在办公室里忙着批改作业、或者处理文件、或者备课。程雎待在了走廊里,灰蒙蒙的天网下吊着一根根的丝线,拉着这张宇宙之网上下起伏着,弹性范围广泛,轻易这网是破不了的。
学生们都被这场雨困在了楼上,三楼走廊里传来了尖叫声,男生们在打闹嬉戏,有的女生也掺和其中,偶尔还有一两个女生在校园里打着伞,雨中散步,说着彼此的悄悄话。这样的天气,程雎觉得很熟悉、很亲切,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就是雨天了。
雨天------是个代表着安宁、静谧的词汇。没有音乐的年代里,雨声就是跳动着的音符,她习惯在这样的天气里,画画、练字、写作业,到中学了,音乐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抄写歌词也是适合在雨天里做的事情。
可大学里的雨天,对她而言,除了忧伤还是忧伤,迷失了“自我”的她,在郑施蒙的影响下,一度掉进了无法自拔的深渊,失去了支撑内心的信仰,她就像是一只迷路的小鹿,找不到回家的路,在迷林里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有一天,两次生活的重击化成了足以震裂大地的闪电雷声,她这才恍然醒悟,从迷失的状态里渐渐走了出来。
现在,一次又一次的雨天在一点一点地净化着她的心灵,让她那颗近似灰烬的心,慢慢学着洗净了尘土,慢慢学着重见天日,重新接受生活的洗礼,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自己胡乱迷失了,这一次,她找回了支撑自己的信仰,她是自己的掌舵人。
这样胡乱想了一阵儿,她又有些游手好闲了,便回了房间,继续看书了。晚课期间,教学楼上传来了读书声,她屏息凝神地听了会儿,内容是古诗词、散文,她想,如果读英语的时候,他们能有这样响亮的声音和专注力,那她就可以稍稍松口气了。
赶在晚课结束前,她储存了一瓶热水,又突然想起来,还没准备各班的假期作业,于是胡乱洗了个脸就去了办公室。找出了各年级英语的相关资料,挑出来了三套试卷,不一会儿就备好了各班的假期试卷。
这会儿,关老师、女校长、戚雪还在廊檐下聊天,她笑着问了句:“晚课快结束了吧?”戚雪敲了敲她的榆木脑袋说:“傻子,晚课早就结束了,学生都已经去睡了。”“哦,这样啊。我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只是隐约听到了铃声。”
关老师揉了揉肩头说:“你是太专注了吧,我看你又复印了很多试卷呢。”她笑着说:“是啊,还是要给他们布置些作业。也不多,每个班发一套试卷。”关老师便说:“我看啊,你倒有点儿像‘拼命女郎’。”按了按肩头又说,“哎呀,最近我这个肩膀是又酸又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