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昉蓁赶紧拿了纸巾,帮程雎拭去了泪水,几个月没见,大家都有很多事情聊,当然更多的还是关于毕业季,不知不觉就聊到了美食,于是四人约着出去聚聚。杨肃肃有点儿感伤地说:“大学几年过得真快啊,眼看就要毕业了,我们一定要趁四个人都在,多聚几次,多聊聊,以后去了不同的地方,再要想聚得这么齐,就很难了。”李昉蓁也不无感慨地说:“是啊,肃肃说得对啊,以后恐怕连见面都难了。”大家也就有了“毕业前多聚聚”的共识了。
晚上,四人从饭馆儿回来,就都忙起了毕业论文的事情,程雎按照导师的要求,重新下载了PPT的模板,每个页面上的内容都设计得又简单大方、又清晰明了,她再三审视了一下,才把它发给了导师,这回导师似乎相当满意,回了句“很不错了”,程雎这才如释重负,立马关上电脑,手机关机,才十点钟就到床上去躺着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闲适的感觉了,程雎有些不太适应,玩儿手机早就不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了,这会儿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徐诜看程雎躺在床上发呆,便问:“雎儿,你的PPT改好了吗?怎么在那儿发呆?”程雎便说:“改好了,已经给导师审过了。”徐诜又问:“那你在那儿发什么呆呢?”程雎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懒懒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好久没有这么早就躺在床上了,惬意得很,但是有点儿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李昉蓁便说:“玩儿手机啊,难道你不想玩儿吗?”程雎仍旧懒懒地说:“不知道玩儿什么啊。”李昉蓁便爬到了程雎的椅子上,用手拍打着她盖着的被子,诧异地说:“雎儿,你被洗脑了,居然不知道玩儿什么。”“唉,你们不知道,我在那儿工作真的是从早忙到晚,没有一点儿空闲的时间,连复习考试的时间都没有,哪儿有时间玩儿手机呢?再说了,那工作也是处处都离不开手机,一得空儿,还不得赶紧把手机扔一边儿啊,也懒得去看那些消息了,我倒更愿意出去走走,或者换换脑子,看看书。”
李昉蓁摇着头从椅子上下来了,一边在叹着气说:“看来真是傻了啊,唉,岁月催人老啊。”程雎听了这话,一骨碌坐了起来,顺手拿着枕头就砸在了李昉蓁的头上,立即控诉道:“蓁子,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老了?”李昉蓁就要穿好鞋站好了,被程雎那么一砸,没站稳,差点儿脸朝下摔了,还好她赶紧抓住了床桌结构侧面供攀爬的梯子,才幸免了。等回过神儿来了,又脱了鞋,站到了椅子上,拿起那个枕头,按着程雎的背就是一阵乱打,那枕头软乎乎的,程雎倒没有喊疼,反而是笑着大声说:“蓁子,再打重些,好舒服啊。”气得李昉蓁把枕头使劲儿往墙上一扔,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假装很生气的样子。杨肃肃和徐诜都笑了起来。
程雎这才“求饶”道:“蓁子,好蓁子,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李昉蓁却没有丝毫反应,反而看起来更生气了,没办法,程雎只好爬下来,慢慢蹭到她的身旁,手搭在她的肩上,服软道:“蓁子啊,你就体谅体谅我这个劳力吧,可怜我啊,在喧州那边天天被压榨,忙得没日没夜的,想你了,都没空跟你视频。你就别生我气了,要不,你继续砸我吧,这次我绝对不喊‘舒服’了。”李昉蓁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佯装要揍程雎的模样,又憋着笑说:“雎儿啊雎儿,你这一套从哪里学来的?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厚脸皮啊?”程雎嘿嘿笑着,傲娇地说:“对啊,我一直都很厚脸皮,只是你醒悟得太晚了啦。”这故意装出来的台湾腔,引得所有人都笑了,徐诜忍不住说:“雎儿啊雎儿,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不过你开朗了很多,我们都很高兴,肃肃,蓁子,对吗?”两人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天后,就是毕业论文答辩的日子了。程雎和丁蒿维分在了同一组,程雎排在了丁蒿维前面,轮到程雎时,只见她先放映好了答辩PPT,将三份毕业论文分别给了三位老师,然后拿着自己的手稿,面对着在座所有人,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举止大方潇洒地开始了流利的毕业论文陈述,她用余光看到了三位老师赞许的目光,隐约听到了老师在夸她的PPT制作地简洁明晰,也夸她的毕业论文写得不错,她心里可高兴了。这一份自信的笑容一直都挂在她的脸上,陈述完毕,老师们分别提了一个问题,除了有一位老师的问题没答上来,其他两位老师的问题,她都答得很出色。如此完美的结局,对于这个她不太喜欢的专业而言,是再欣慰不过了。
丁蒿维接着上场,看起来很紧张,放映PPT的时候就因紧张而把U盘插错了孔,然后开始做介绍的时候,又因紧张差点儿说错了毕业论文的题目,老师给了一分钟,让他重新调整了下思路,他才继续讲了下去,也算顺利地完成了答辩。所有人都答辩完毕之后,这一组的所有人在一起拍了张合照。
出了教学楼,丁蒿维叫住了程雎,可欲言又止,程雎便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呗。哦,对了,听说你复试挺顺利的,恭喜你啊。”丁蒿维试探着问:“你……最近还好吗?你室友说让我别打扰你。”“挺好的啊,我没事。”“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怎么了?”“哦,没什么没什么。我以为哪里得罪你了,给你打电话,没说两句你就挂了,给你发微信又没回。”“哦,不好意思啊。那段时间比较忙,都没太注意到手机上的消息。”“嗯嗯,没关系。那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也是好久没见了。”程雎答应了,于是两人当下就商量定了吃饭地点和时间。
这时候,主管给程雎打来了电话,程雎跟丁蒿维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接了电话,赶紧走开了。丁蒿维还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他想:其实和她做永远的朋友也不错。程雎快步走回了宿舍,原来主管给她说的是上课的事情,二年级男生的家长非得要求给孩子上课,主管说他已经解释过了,可家长还是要求上课,所以就安排了其他老师。程雎当时就火了:“我请假的时候说得好好的,那个学生的课我提前已经上了,这种情况下,你们不是应该好好跟家长解释的吗?不是应该取得家长的谅解的吗?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把我的学生给了其他老师呢?有你们这么做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