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脑海里仔细搜索着那枚熟悉的戒指,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一正一邪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戴着同样的戒指?难道仅仅只是巧合?或者两人之间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诧异地盯着单坤的背影呆若木鸡,直到门砰的一声关上,才把她从惊愕中惊醒。
卢小雅突然开始享受这样安静的日子,虽然没有自由,但也没人打扰她,如果不是她头脑清醒,还真以为自己在休养生息,因为连续多天来,除了一日三餐有人把饭送到她面前外,根本没有人跟她说话,她一开始企图以绝食要挟对方,但后来才发现自己这样做是自寻死路,还不如保持体力见机行事。
为了让日子不那么难熬,她找到了解脱的办法,那就是回忆往事,像看电影一样把所有的往事在大脑里一一重现一遍,回味当时的情景,让自己的心情尽量不那么差。她在回忆里想的最多的当然还是陈昊文,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每一个细节都足以令她回味良久。正是在这种精神支柱下,她才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挺过了一天又一天,期待奇迹的发生,期待自己还能和战友们见面。
“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吗?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不过等你见了我之后,你一定会后悔!”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卢小雅不知道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她一直想看见真面目的对手终于再一次出现了,而且说出了这番话,她不知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活着离开,所以大声说道:“我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但我想见见你,至少我会知道要我性命的到底是什么人。”
单坤见自己所做的事让泰安市陷入了一片恐慌,尤其是远远地看见陈昊文满脸愁容,简直开心得不得了。在这段时间里,他经常默默地坐在监控器前看着房间里的女孩,却默默地想念达卡。
卢小雅看见门被打开了,紧接着从亮光处走出来一个人影,她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可瞬间便感觉自己的双手被牢牢地抓住了,又被用力推了回去。
卢小雅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刚才出手只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身手,直觉告诉她,此人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杀人凶手,因为只有如此身手的人才可能轻易地杀死一名警察。
卢小雅此时看清楚了那张脸,说实话,这个杀人凶手还真有点帅气,怎么也无法让人想到是一个劣迹斑斑的罪犯,一名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看清楚了吗?你现在是不是想杀了我?”单坤缓缓地走到她面前,冷笑道,“你长得还算有点姿色,在女警中应该算是绝色了,要是杀了你,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单坤,绰号火龙,曾在全世界犯下多宗血案,现在你的名字已经登上了全球各国警方的通缉版。你杀人无数,多杀我一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但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卢小雅娓娓道来,她明知道自己透露这么多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却依然想赌一把,没想到单坤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继而狂笑道:“不错,看来我太小看你们泰安警方的能力了。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杀手,我杀过很多人,所以我必须告诉你,凡是看见我真面目的警察,结果只有一个下场。”
卢小雅顿了顿,冷笑道:“你要是真想杀了我,恐怕不会等到现在吧。”
“嘿嘿,你很聪明,我暂时不会杀你,因为我舍不得一个如此漂亮的女警这么快就死了,不过在我完成使命以前,你休想获得自由,要是我无法完成使命,你也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他的话让她听上去像是调侃,一半是威胁一半是真实,不过他清楚自己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实的,因为他真的不忍心杀了这个长得像达卡的女孩子。
“反正我也走不了,敢告诉我你来泰安的使命吗?”卢小雅说道,“说不定我为了自由可以帮你。”
“帮我?你可是一名警察,一个随时都想抓我的警察。”单坤没想到这个女警居然一点也不惧怕他,还敢跟他讨价还价。卢小雅接着说道:“对,作为一名警察,我的责任是把所有的罪犯送进监狱,但这不是终极目的,终极目的是维护社会的和谐与安宁,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所以我说可以帮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杀人。”
单坤觉得自己太小看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了,但他不会傻到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诉警方,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你手上已经沾满了太多的鲜血,你不杀我,说明你还不是不可救药,我看得出来,你杀人,可能都是为了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所以我们还有合作的基础。”
卢小雅的话让单坤想起了自己的老板,也就是那个叫了十几年干爹的人。
卢小雅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其实他很多次杀人都是迫不得已,没有谁愿意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他突然感觉自己在这个女警面前像被脱得赤裸裸的,一丝不挂,什么都被看穿了。他无力地打了个响指,让外面的人给他开门,可就在这一瞬间,卢小雅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的戒指上,顿时瞪大了双眼,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单坤回头看了一眼她充满了惊奇的表情,正要走出门时,卢小雅突然叫道:“你等等!”他收回脚步,背对着她,听她想说什么。她在脑海里仔细搜索着那枚熟悉的戒指,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一正一邪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戴着同样的戒指?难道仅仅只是巧合?或者两人之间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诧异地盯着单坤的背影呆若木鸡,直到门砰的一声关上才把她从惊愕中来回来。
她想起了陈昊文在医院对她说的那些话,越发惊愕不已,他不是说自己有一个胞胎的弟弟吗?难道……她不敢再往下想,这个猜想让她把自己推向了万丈悬崖边。
林旭在部队当兵的老班长遭报复,被人从背后重击了一棍,险些丧命,现在还躺在急救室。林旭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后心脏病突发,险些跟着去阎王殿了。
“人抓住了吗?”娄莉问道,陈昊文摇了摇头,
“都疯了,现在连我们这些保护市民的警员都自身难保,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疯狂了,难道世界末日真的要来临了?”吃饭的时候沐阳不快地嘀咕道。
“局长的老班长是云龙市公安局的局长,在东北当兵时,老班长曾经救过局长的命,要不然局长的命早就留在战场上了。”陈昊文曾跟着局长去拜访过老班长,了解一些他们之间的往事。
沐阳惊奇地问道:“咱们局长还上过战场啊?”
“当然了,你以为林局是平白无故就当上咱们泰安市国安的局长的?局长可是一位铁骨铮铮的战士,为国家流过血,出过汗啊!”陈昊文佩服局长,不仅因为局长的领导能力和办案能力,还因为局长在战场上的光荣历史,是一位老革命,老共产党员。
娄莉祖籍湖南,爷爷也上过战场,所以对局长的经历非常感兴趣。
“娄警官,你不是香港出生的吗?怎么着,原来你的老家也是湖南的啊?”沐阳诧异地问道,她笑着说道:“我父母是后来才去香港的,我也是在香港才出生的,可惜我从来没见过爷爷,只听爸爸说爷爷打过仗,是一位老革命英雄。”
“局长的老班长现在还躺在医院呢,估计局长躺不住,他说出院后想去看看班长。”陈昊文说道。
“哎,你不是审问了大蟒的手下吗?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沐阳嘴里塞满了饭,“我就不相信那些家伙一点儿也不知情,他们肯定知道点什么。”
“我已经审讯了一千遍,那些家伙确实不知道任何事情,跟着大蟒去夜总会风流快活的打手全死了,监控录像也坏了,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我们到目前为止没有掌握到有用的任何线索。”陈昊文忙活了一上午,包括从秦雄的嘴里也没有得到有用的证据,感觉走进了死胡同。
“这正好说明凶手非常狡猾,而且是有准备的,大蟒的仇人很多,我们必须从这条线索入手调查。”娄莉插话道。
“其他的同事已经开始从这个方向开始调查走访,不过结果还没出来。”陈昊文接过话道,“胆敢对大蟒下手的人一定非同一般,我怀疑是雇凶杀人。”
“雇凶杀人?”
“对,大蟒在泰安的势利非常大,恐怕敢明目张胆动他的人还没出生,加上他出门时身边都带着很多打手,每个人身上还带有武器,你说一般的人哪个敢对他下手?所以我推测是雇凶杀人,而且这个杀手的身手不一般,是练家子,也是老手,之前肯定犯过案,至少是血案,至少是留过案底的。”
娄莉突然想起之前发生的另外一起火拼血案,那些带枪的杀手也是被一个人杀死的,只不过都是中弹而死,而在这件案子中,所有人都是被锋利的匕首刺死。
“你想说什么?难道认为两起血案出自一个人?”陈昊文疑惑地问道,却又摇头道:“能够并案对我们破案是非常有帮助的。”
“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这两起案子肯定不是出自一人之手,我俩可以打赌,如果我猜对了,你得输给我一件东西。”娄莉笑着说道,陈昊文表情冷淡地说道:“我可没闲工夫跟你打赌,但愿你的推测是正确的,这样一来,我就大略知道是什么人行凶了,不过……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你说得也对……”
“我现在就担心小雅的安全,都这么久了,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我真担心……”沐阳低声地说道,陈昊文本不想提起卢小雅,因为他心里痛,此时沉沉地闭了下眼睛,说道:“小雅如果还没遇害的话,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我相信她……”
“那如果她遇害了呢?”沐阳带着质问的口气责问道。
“选择卧底是她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人逼她,她应该有充足的思想准备,作为一名国安侦察员,我们的工作就是每天与死亡打交道!”陈昊文这话不是反驳,不是抵触,更像是为自己的灵魂寻求一丝解脱,“即使她真的牺牲了,她也是为执行任务而牺牲。”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卧底计划是你们最先提出来的吧,现在计划失败,你作为责任人却推卸责任?”沐阳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喃喃地说道,“当卧底的那些日子我简直是生不如死,每天早上醒来,当我发现自己还活着,我就觉得是老天的恩赐。小雅一个女孩子,她怎么能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她面对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手上沾满了鲜血的刽子手啊。”
陈昊文唰的一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俩慢慢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吃完饭赶紧回办公室等我回来,下午和别的部门碰头开个案情分析会。”陈昊文径直走了,沐阳一直呆坐着,过了很久,情绪才慢慢地缓和过来,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