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打来的吗？说什么了？”
秦雄没敢撒谎，警员立即给陈昊文打电话汇报情况，当时陈昊文正在回局里的路上，听到这个消息立即调转了车头。
“怎么了？”娄莉问道。
“楚雄大道32号，小雅估计被关在那里。”陈昊文表面非常平静，但内心的火焰已经燃烧起来。他们到达目的地看到秦雄和两位民警一起到达，但是现场根本没发现卢小雅的踪影。
“他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拨回去，让我跟他说！”陈昊文非常愤怒，可一点办法都没有。秦雄拨出这个电话号码却被告知是空号，陈昊文又抢过来拨打了一遍，结果仍然一样，他气得疯了一样恨不得砸了手机，厉声怒吼起来：“给我继续搜！不找到卢小雅不许收队。”
娄莉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想安慰两句又不知说什么好，正好沐阳从搜查现场出来向他汇报没有找到卢小雅，陈昊文顿了半晌，厉声质问道：“刚才是谁允许你开枪的，谁给你下的命令？”
沐阳懵了，一时没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阿文，别这样……”娄莉想制止他，可是他已经怒火中烧，冲着沐阳一顿狂轰乱炸：“虽然你充当诱饵有功，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私自开枪打伤罪犯，万一打死了他，我们好不容易抓住的线索不就又断了吗？你听到我的命令了吗？你还算是一名合格的侦察员吗？”
沐阳也是个牛脾气，遭到一顿莫名其妙的臭骂他厉声怒吼道：“我他妈吃饱了撑的，那家伙手里有枪……”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正在气头上的陈昊文根本不听他的解释。
“我看见了。”沐阳气愤地顶撞起来。确实，因为他在正对面，只有他看见黑龙手里的枪。他转身上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一溜烟跑了，陈昊文在后面大声吼道：“你给我回来，谁让你走的？”
娄莉无奈地看着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大吵大闹，她理解陈昊文因为没找到卢小雅才会如此愤怒，站在一边的秦雄已经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陈昊文的怒火慢慢地平息下来，娄莉才说：“让大家都撤吧，再搜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发现。”
陈昊文的怒火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但他想到卢小雅还是找不到，猛然转身盯着秦雄的眼睛。秦雄吓了一大跳，他感觉到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但看着陈昊文的脸色放松下来，语气柔和地问道：“你不是接到单坤的电话了吗？他不是说卢小雅在这儿吗？人呢？为什么我的人搜索了那么久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是啊，真是他打电话让我来这儿接我女朋友，哦，不，不是，是接卢警官。”秦雄浑身筛糠一样颤抖着，陈昊文开始思索单坤的用意，既然卢小雅没被关在这儿，单坤为什么要骗秦雄，这个家伙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单坤这个家伙诡计多端，今晚我们的计划本来是引他出来，可另外一个人当了他的替死鬼，由此可见，他肯定事先已经清楚我们的计划。”娄莉提醒道，“既然他连我们这个计划都看穿了，肯定也知道我们今晚的‘零点行动’。”
“我明白，但是他的用意究竟是什么？”陈昊文脸色异常冷峻，他猜不透单坤的心思，他更没想到，单坤此时正躲在不远处偷偷地盯着这边，他看见了陈昊文发怒的全过程，也看到了被自己逗得团团转的泰安市警察，心里乐开了花，他没忘记正事，拨通了秦雄的电话，秦雄顿时大惊失色，忙递到了陈昊文面前。
“陈科长，听到我的声音应该不觉得奇怪吧？”单坤这个电话本来就是找陈昊文的，陈昊文听见这个低沉又骄傲的声音，感觉自己就像猴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但他压抑着怒火，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吧。”单坤知道自己的语气已经让那个强有力的对手受到了侮辱，他依然心平气和地说道，“你的人现在还在我手里，她还活着，好好地活着，我不想伤害她。”
“那你就放了她，像个男人一样跟我单挑。”陈昊文果然又被激怒了，愤怒地嚎叫起来。
单坤在车里看着不远处连连跺脚的陈昊文，那种兴奋感令他全身充满了快感，不过他是个极度冷静的人，不会因为对手的几句话就真的放下武器跟他单挑，这也是他和黑龙的区别，也是他可以活这么久的原因。
“怎么不敢说话了？不敢接受我的挑战？”陈昊文想激怒单坤，单坤却缓缓地说道：“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你今晚抓了黑龙不过是替我除掉了一个对手而已，对我的行动没有任何影响，现在反而没人和我争功了。我还得告诉你，高天是我的，如果你想让你的人活着回来，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
陈昊文开始佩服这人的冷静了，作为一个和罪犯打过无数次交道的老侦察员来说，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冷静的对手，他是第一个，陈昊文心里也涌起一股极大的兴奋感，换了一种口吻说道：“我非常清楚你的底细，我们算是还没见过面的熟人，我得告诉你，你早晚有一天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别这么多废话，有本事抓住我再对我重复这些，我想你现在应该非常关心人质的生死吧，还是先想想我的交换条件，我给你三十秒钟考虑。”单坤没有因为陈昊文的言辞而恼怒，语气反而更加舒缓。
陈昊文知道这是一个无法选择的答案，或者根本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他怎么会拿高天交换卢小雅？即使牺牲卢小雅的性命，他也不会违心地答应单坤的交换条件。当他把自己的答案告诉单坤时，单坤冷笑道：“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你可别后悔。”
“我告诉你，要是你还有点良知，你就马上放了人质，只要你积极配合我们，到时候我会向法官求情。”陈昊文以为他还不知道卢小雅的真实身份，担心就少了一些，“还有一点我想你应该明白，你抓走的那个人质只是秦雄的女朋友，她死了也只是一个意外。”
“嘿嘿，你的废话还真多，看来你真是不想让这个漂亮的女警活着回来了，这可不像你们办事的风格。好了，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等着给她收尸吧。”单坤从牙缝里吐出了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一溜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怎么会知道小雅的真实身份？”陈昊文被这话惊呆了，呆立了半晌，想起卢小雅的面孔，他心如刀绞，血一滴一滴地流出来，瞬间染红了他的眼睛。
“怎么了，他说什么？”娄莉看他不对劲，陈昊文紧握着拳头，一言不发地望着漆黑的夜空，突然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猛然回头，大街上除了飞驰而过的汽车之外空无一物。
“他已经知道小雅的真实身份了！”他无力地说道，娄莉的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什么？”林旭大怒，“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那小雅她的处境不是非常危险吗？”
陈昊文当晚回去后向林旭汇报情况，林旭勃然大怒，过后却无奈地说道：“单坤提出要用高天换小雅，我们得考虑。”
“什么，您还真打算接受他的条件？”陈昊文疑惑不解，林旭说道：“我们必须答应他的条件，当然，这也是为了在保住高天的情况下救回小雅，不过具体怎么做得从长计议。”
陈昊文明白了他的话，正在这时，提审黑龙的民警过来向林旭汇报情况，说黑龙自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
“我去会会他！”陈昊文来到黑龙面前，黑龙被子弹打穿的手已被简单地包扎了起来，他整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灯下，双目紧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陈昊文缓缓地走到他面前，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久才说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到我们手里？”
黑龙听见这话，猛然睁开了眼睛。
陈昊文知道自己的话击中他的要害，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里冷冷一笑，接着说道：“我来告诉你吧，我们今晚的目标本来是单坤，也就是你的好兄弟火龙，但是他出卖了你，让你掉进了我们布下的陷阱……”
“他不是我的兄弟，我没有这样的兄弟，如果我出去，一定要亲手杀了他！”黑龙突然怒吼了一声，面色狰狞，像一只正在发怒的野兽。
陈昊文沉住气，等黑龙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又说道：“只要你能配合我们抓住他，可以算你有重大立功表现。”
黑龙缓缓地抬起头，斜眼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狂笑起来，：“你想让我出卖火龙？用我的自由换他的命？嘿嘿，虽然我不承认他是我的兄弟，但我们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出卖了他，以后我怎么在江湖上混？”其实他是不想单坤落入警方手里，他们之间的怨仇，他希望自己亲手解决，即使单坤要死，也必须死在他手里。
“你以为你不和我们配合，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我现在告诉你，你的后半辈子会怎么度过。”陈昊文也像一头野兽一样怒吼起来，只差没拔枪出来，“运气好的话你会在监狱里颐养天年，运气差的话，你的后半辈子就随着一颗子弹玩完了。”
“我今天栽到你手里是我运气不好，但是你认为我他妈是怕死的胆小鬼吗？什么大场面我没见过，你就别唬我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可以滚了。”黑龙说完这话又闭上了眼睛，陈昊文想了想，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当黑龙感觉人出去了才重新睁开了眼睛，可是眼里已经没有了先前狂妄的光亮，他想起出卖他的火龙，眼里顿时散射出一束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现在是真后悔了，为什么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除掉单坤却放弃了？他懊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