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韵之说完随即指向谷中高塔又说道:“至于它,怕是你好像没说全吧,世上没有必不可少的东西,一系列反应之后是会出现巨大的变动,甚至会影响天地万物,可是绝对不会导致这天下的覆灭,不论是你是我还是这高塔,都不可能。一生二,但一毁灭二却依然存在,而且拆开后会形成两个一,创造者不见得会毁灭衍生物,而衍生物才是真正的主宰,这就是真理。”
“放屁,一派胡言!”影魅看到了卢韵之眼中的杀气,那是一种抱着必死的决心同归于尽的杀气,此刻的卢韵之不再是卢韵之,他化身了两个字:死士!
阵法启动了,卢韵之升腾在空中,催动着阵法,不断压缩着影魅存在的空间。影魅不停地尖叫着破口大骂,而卢韵之则是边念着心诀,边说道:“我儿,准备好!”
卢秋桐挺起胸膛,撕开自己的衣服并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胸前画了一个图案,图案的外观是圆形的,里面是个六道轮回。卢秋桐没有一丝犹豫,不断地在圈和六道轮回的相交的空白处填写着符文,也就是在片刻之后卢秋桐抬起头高喊道:“父亲!”
卢韵之点点头,把已经压缩成一团的影魅打向卢秋桐胸前的那个图案,影魅却大笑道:“还少一步,哈哈哈哈,还少一步!”果然卢秋桐被击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顿时口吐鲜血。
是绝情!卢韵之脑中精光一现,塔顶的两字闪入脑海之中,卢韵之控制着被压缩成一团的影魅,回头看向英子杨郗雨还有谭清,他们都是自己最在乎的人,自己的情未绝故而无法全力施展此法。
梦魇此刻突然与卢韵之心意又一次相通了,顿时急的咬牙切齿,拳头都快攥出血来了。卢韵之此刻已经发动了阵法,无法再停下来,除非自己的最后三个亲人都死在阵中,否则此术无法继续施展了,只能耗在这里,直到力竭身亡。如果停止阵法,高塔和卢韵之自身以及周围吸收来的力量就会反灌到影魅身上,到时候影魅就会更强,天下将无人可以阻挡。
卢韵之不忍心亲人死在阵中,只得尽量坚持住,豆大般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梦魇,韵之到底怎么了?!”英子突然奔到梦魇面洽拉住他的胳膊问道,梦魇纹丝不动,两眼含泪并不说话。
卢韵之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然后冲着刚努力爬起来的卢秋桐露出一丝苦笑,却不能再开口说话了,这口血要是喷出来力气就泄了。渐渐地卢韵之的头发好像更白了,那张虽然略有沧桑的脸上竟然显露出一丝苍老,他已经衰败了。
杨郗雨低声问道:“梦魇,你必须告诉我们,否则,韵之会死的,就算死我们让我们相公白死!你再不说影魅杀不死,他就白死了!”梦魇身子一颤声音中已经带了一丝呜咽:“我,我,我他妈没用,什么也帮不上,此术需要绝情,你们都是卢韵之内心最挂念的人,所以此术根本无法施展。”
卢韵之飘在空中,没有对梦魇的话作出任何反应,因为此刻他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杨郗雨突然狂笑两声对英子说到:“姐姐,我要去赴死了,你是韵之续命的,而后为了防止双魂交融自乱神智,我做了您的桥介,所以我现在如果死了您也会死,妹子对不住了,先走一步,来世再还你一命。”说着杨郗雨往阵中走去。
英子摇了摇头讲道:“妹妹也太小瞧我,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怕些什么呢?”
杨郗雨和英子看向谭清,谭清一愣说道:“看我作甚,走呗,一起共赴黄泉也好有个伴,如今你们都走了,我苟活人世没啥意思,我去找白勇了。看我看得就和我不想去一样,哈哈哈。”
三个女人走入阵中,手牵手围成一个圈,站在卢韵之面前,三个女人看向“高高在上”的卢韵之,同时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她们都是理智的人,卢韵之这么做只希望所有人都过得好,如果此次卢韵之和卢秋桐都死了她们也不会随之而去,因为那样对不起卢韵之和秋桐付出的生命。可是,虽然人活着,但心已经死了,痛不欲生的生活还不如随之而去一了百了。所以他们现如今并没有悲伤,而是无穷的欣慰和满足,和自己爱的人死在一起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杨郗雨笑道:“来世咱们还做姐们。”英子和谭清同时点了点头,杨郗雨驱动鬼灵游走双臂同时激发而出,三个女人瞬间经脉寸断倒地而亡。
与此同时阵法发生了变化,卢韵之恢复了七窍之感,这才猛然看着倒在自己身下的三个女人,卢韵之一口鲜血喷出来,但他非但没有泄劲,反而狂啸一声,浑身白光大振。卢韵之拼了一身剐也要杀死影魅,逆天而行一出阵法立刻发出强烈的光芒,大地为之动荡,山崩海啸犹如天神之怒!
卢秋桐看着自己两位母亲和姑姑命丧当场, 咬紧牙关没有哭喊反倒是低头检查起自己身上的符文还完不完整,卢韵之猛然又一次把影魅打向卢秋桐。卢秋桐迎身上前,影魅瞬间击中符文,没入卢秋桐体内,这次影魅被彻底关入了卢秋桐的身体之内。
卢韵之不断御气成符打入卢秋桐体内加固着封印,卢秋桐口中不停地念动着法令,然后身体慢慢软了下去,好像已经死去一样,这是中正一脉不传秘法,假死之术,用此术身体可以照常生长,吸收自然的力量作为养料,只要寿命够长足够维持一百年之久。
卢韵之并不罢手,御金吸收地面的铁然后铸造成一个满是符文的棺椁把卢秋桐装了进去,紧接着御土形成石棺把铁棺椁装了进去。最后卢韵之御水涌动,把两个相套的棺椁推入了高塔之中。
梦魇看的心痛万分,他不敢说话,因为此刻卢韵之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极限,一旦停歇了也就没有机会了。卢韵之大叫着高塔晃动起来,向着地下沉去,卢韵之的叫声声嘶力竭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梦魇把头别了过去,不忍再看,卢韵之已然力竭呈穷弩之末,实在难以再继续下去了,而自己无法插手。原来所做的这一切,这惨烈的一切都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