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天以前,我就接到本栏编者谢六逸先生的一封拉稿的信,说“九月廿日为敝报二周年纪念,拟恳惠撰短文一篇,刊于《言林》”。俗谚有句话叫做“同病相怜”,谢先生吉人天相,没有听说他有什么病,我也总算叨福健康,用不着“相怜”,可是讲到拉稿的编辑生涯,也许可说是“同道相知”。我记得在两年前谢先生一手创办《言林》的时候,承他不弃,就给我一封拉的信,我向来觉得脑子不大够用,总希望多吸收少发表,除在自己所干的刊物外,不敢在别处多噜苏。所以从未被他拉住。但是他最近被我拉了一下(谢先生替《抗战》三日刊第五号写了一篇很好的短文),没有几天,我就接到他反拉的信,我于惭愧之余,只得让他“抛玉引砖”一下了。(这是我依事实改的,不是抛砖引玉,请手民先生不要弄错。)
这些话似乎不免琐屑,但是我却津津乐道,因为今天是《立报》的二周纪念,《言林》又为《立报》的一个很有成绩的部分,而谢先生一拉拉了整整两年而仍未放手,这可以说是《立报》所以成功的努力精神的象征,是值得我们提起的。
时光过得真快,我这后生小子,不自觉地干了十五年的编辑。为着做了编辑,曾经亡命过;为着做了编辑,曾经坐过牢;为着做了编辑,始终不外是个穷光蛋,被靠我过活的家族埋怨得要命。但是我至今“乐此不疲”,自愿“老死此乡”。以我个人所经历的辛酸,根据“同道相知”的定律,我可以想象到《立报》诸先进的艰苦经营和谢六逸先生的苦心孤诣,愿在这一天为出这一点不成文的东西,竭诚表示我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