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国际变化好像纷至沓来,令人目眩心迷,难于了解,尤其是德苏互不侵犯条约,日苏停战协定,及苏联进兵波兰几件事陆续发生之后,在中国引起很大的波动:一方面有些人,尤其是敌伪,乘此机会大造谣言,企图破坏中国与友邦的交谊,同时加强传播妥协毒菌,动摇国人对于抗战国策的信心;一方面有更多的人虽爱国心切,而认识不清,深恐最近的国际变化要妨碍到中国抗战,由此发生无限的优虑,甚至感到难言的悲观。敌伪的居心不良,我们无须多所评论,我们所要注意的是不应相信谣言,或上了阴谋家的老当,同时不应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而看不清真相,以致忧虑和悲观。我们从中国的立场观察国际的变化,注意到这种变化于中国是有利还有有害,这是应有的态度,可是有人因为忽略了国际变化与远东关系的基本观点,于是认为欧洲的变化可能重演于远东,中国可能陷入波兰的悲运,换句话说,他们怀疑到苏联在远东可能以德国待日本,以波兰待中国!我们对于这种的疑虑愿提出两个基本观点:第一、中国不是波兰;第二、远东不是欧洲。我们深信如果能把握住这两个基本观点,便不致为无稽谣言所乘,以不致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
请先解释中国不是波兰。波兰的统治者一向是仇视苏联的,以反苏为国策,在欧洲是酝酿反苏战争的急先锋,在东西两面做法西斯帝国主义者的走狗,策动反苏运动。当德国着手并吞捷克的时候,波兰的统治者乘人之危,趁火打劫,占领了捷克的特申区;自九一八日寇侵略中国以来,波兰一向是做日寇的帮凶,在国联会议中偏袒日寇,并进一步承认伪满洲国。波兰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弱小民族,它的统治阶级对外做法西斯帝国主义者的走狗,欺凌别的弱小民族,对内压迫国内的少数民族。三民主义的中国完全与波兰不同,我们的民族主义,一方面争取中国的独立自由,一方面主张国内各民族平等,对于其他国家民族绝对没有侵略野心,对苏联尤其秉承中山先生的遗教,素来亲善,蒋委员长在国民参政会开幕时致词,提出“拒绝参加防共协定”是“我们的一贯政策”的“几个原则”里面的一个,和波兰的做帝国主义者的走狗,策动反苏运动,恰恰相反。执行这种国策的国民政府是全国国民所拥护及友邦苏联所钦敬的政府,绝对不是反动的波兰统治者所能比拟。反动的波兰是苏联的严重威胁,独立自由的中华民国是苏联的友邦,坚持抗战的中华民国是苏联对付共同敌人日寇的一种间接保障。
其次请解释远东不是欧洲。中国不是波兰,已是远东不是欧洲的一个极重要的因素。德波战争发生后,波兰军队与德军并没有过很激烈的大战,全部机械化的一百五十万波军且在英法参谋部指挥之下移调到波兰东部,英法在实际上一直是宣而不战,同时罗马冠盖往返,英法各国代表参加。如阴谋成功,帝国主义的混战很可能成为反苏战争,全部机械化的一百五十万波军很可能成为反苏的先锋,苏联也许为着应付这样的严重危机,不得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巩固国防,同时解放波兰的乌克兰人和白俄罗斯人。莫洛托夫于苏联进兵波兰时的广播演说,一则曰“波兰所产生之局势,要求苏联政府对于本国之安全不得不特别加以顾虑”;再则曰“波兰已成为酝酿任何重大意外事变之园地,或将危及苏联”,弦外之音,大堪玩味。苏联与德国订立互不侵犯条约,以及进兵波兰,对于张伯伦数年来处心积虑所酝酿的反苏战争阴谋,实给与以最严重的打击。远东的情形便不能与欧洲相提并论,因为中国英勇抗战二年余,愈战愈强,固然是为着争取中国的独立自由,同时也大大地减弱了苏联在远东的共同敌人日寇。在泥足愈陷愈深的日寇,虽仍在大喊反共反苏,以麻醉它的本国人民,但已绝对不能造成像莫洛托夫对欧洲所指出的对苏联的急迫严重的危机,这是在张鼓峰和诺门坎所表现的事实所能证明的。在张鼓峰之役,日寇对苏联屈膝,曾订过停战协定,但是苏联对中国抗战的援助只有增加。诺门坎之役,日寇又屈膝,又订下停战协定,也不会影响到苏联对中国抗战的援助。中国抗战胜利与日寇征服中国,那件事对苏联有利,中国既不是波兰,这个答案是谁都明白的。日苏停战协定订立之后,苏联反而增兵远东,如说一纸条约可以消灭社会主义国家与帝国主义国家的根本矛盾与提防,那是看得太简单了,况且远东有纯粹反侵略,始终反对加入防共协定的中国在,远东绝对不是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