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杨红丝毫察觉出异样。等过了好一会她忽然尖叫一声:“丽娜!”
“怎么了妈?”儿媳妇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忙过去扶住婆婆。杨红道:“杨丽娜跟对面杨家那小子是堂姐弟。”
“啊?”那岂不是——杨丽娜要得到领舞的位置,唯一的敌人就是叶菲,只要叶菲自己出了事情不能参加演出,杨丽娜自然就顶上了。但这样的事情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很难,如果是大人去做少不了要引起纠纷,但如果只是小孩子玩闹的“无心之失”,叶菲那边只能自认倒霉。
“不会吧,丽娜那孩子……”杨红想反驳,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许司令脸色一变,充满危险的气息:“哼!文工团那么多舞蹈演员,小孩子为何偏偏要跟这个女娃过不去,还天天扔石头,这是闹着玩吗!摆明了是有人在暗中作梗。团里的风气就是被这些人搞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
杨业打完吊针回到家,两个大人都板着脸不说话,杨业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也不敢到沙发上去坐。
“你过来!”杨业妈妈指了指自己眼前,杨业走过去,她问:“我问你,今天在医院那个女兵说的话,真的假的?”
“真、真的。”杨业赶忙低下头。杨业妈妈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天天扔石头,还把人家从台阶上推下来!”
杨业爸爸忽然开口,“是不是苏晨毅让你这么干的?”儿子经常一起玩的几个玩伴里面,只有苏晨毅说的话杨业一点都不敢反驳,只能惟命是从,不光杨业,所有小孩子都听苏晨毅的,虽然他不说话。但苏家三代都有不怒自威的气场,苏团长是自己的上级,所以他叮嘱过儿子多跟苏晨毅一起玩,小孩子不懂人与人之间的交集和复杂的关系,却最是敏感,父母让他多跟苏晨毅一起玩耍的意思杨业很明白,就是让他顺着苏晨毅,把他哄高兴了。如果是别人,杨业或许还会把烂摊子推给别人把自己摘干净,但他是万万不敢让苏晨毅背黑锅的。
所以杨业摇了摇头。杨爸爸不免有些失望,尽管苏团长能压得住他,但在许司令跟前,还是差了一截,杨业的病房就在许司令孙子对面,医院又那么人多口杂,许司令不可能听不到这件事情。
然而杨业的妈妈却没想这么多,儿子的品行她清楚,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去打人,她不相信是儿子的胡闹顽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业吞吞口水,似乎在思索什么。
“说!”
“是大姐让我这么干的,她说她们宿舍有个女生欺负她,让我去给她报仇。”思索良久,大姐答应给他买玩具的事情杨业没有说出来,他实在太害怕妈妈生气了。
此时杨业妈妈破口大骂:“二哥家业欺人太甚了!我说呢,前几天二嫂专门跑过来跟我炫耀,说什么丽娜争气,是团里的业务骨干,这次要演出的节目全都是主演,还说什么以后团里缺了丽娜都不行,我呸!合着是咱儿子背了黑锅才换来的!居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狼心狗肺的东西!”说完在杨业后背狠狠砸了几拳头,杨业登时就哭了。
“哭哭哭,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让人家当猴耍,我跟你爸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再哭!再哭信不信我把你那嘴扇烂了!”平常杨业这样一哭爸妈也不忍心再训斥他,这一次他看到妈妈的手已经举起来了,心知妈妈是真的生气了,赶紧收了声音,一抽一抽的呜咽。
“滚滚滚,滚到你屋里去,别烦我!今晚不许吃饭,好好反省去。”杨业听话地往卧室走去,他听到后面还有声音传来:“以后不许跟你姐玩,扫把星,一家子的晦气!”杨业走后又转头恶狠狠地剜了丈夫一眼,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你们杨家没一个好东西,这么多年你那两个哥哥顶个屁用!一个比一个能炫耀有多少钱,咱们买房子借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能哭穷,我娘家的亲戚是穷,两个外甥在外头打工挣点钱你都不放过要结果来用,房子都住了几年了,你啥时候提过要还钱?”想到这里杨业妈妈把所有的委屈愤怒一股脑倒了出来,上个月大姐从乡下特意赶来,说是两个儿子该到相看人家的时候了,要在老家盖房子,丈夫得知大姨姐是来要钱的,唰的一下变了脸色,“砰”的一声关了门就去卧室睡了,大姐饭都没吃一口就去赶车了。
为这事两人冷战多天,要不是儿子生病在医院两人到现在还在冷战,难怪刚才他要暗示儿子把事情推给苏晨毅,只怕他早就知道儿子这么做是受了杨丽娜的指使吧!
她总算看透了人心,她的两个外甥起早贪黑在工地上搬砖下苦力挣来的钱,丈夫想方设法地要赖掉不还,自己的兄弟狼心狗肺不仁不义却还要包庇到底。她觉得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不是一般的恶心,她已经彻底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