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许奕开口问:“这些你都看过了?”
宋若道:“你拿的那一本都看过了。”
“没有合适的?”
宋若摇头。
“真的不打算考虑我的那个提议?你在害怕什么?”他问得诚恳,宋若没办法敷衍,只能如实回答。
她害怕失败后的万劫不复以及侥幸成功后的风言风语。
“你不试怎么知道一定会失败?”
宋若:“成功了也是一样。”
她忽然就有些讨厌自己,明明已经有些松动了,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还是说不出来,之前在那样绝望的张笛面前也没有说。
刚想说有些抱歉,却听他淡淡的声音传来:“如果是考虑这些,无论哪一种情形,你大可放心,我都罩着你。”
宋若猛地抬头,“啊?”
一抬眼,许奕却已经转身离去。
是她听错了吗?
一周后就是除夕,晚会现场在附近的军营,军官士兵挤满了会场,叶菲有节目在后台化妆准备,宋若跟张笛坐在第五排。晚会还没开始,宋若有些难过地捂着肚子,晚上吃的饺子,这让她很痛苦,她没吃。
跟张笛借了手电,宋若悄悄地从会场溜出去,源源不断地有人朝这边走来,宋若逆流而行显得格格不入,引来许多士兵侧目。
“刚过去那个是文工团的吧?”
“肯定是,留那么长的头发。快走快走,再晚就没位子了,说不定一会还能在台上看见呢。”
宋若一路溜到炊事班,门开着,里面没人,宋若找了一圈只找到几个剩下的冷饺子,心灰意冷的她拿了一根胡萝卜正要回去,厚重的门帘从外面掀开,许奕走了进来。
在炊事班邂逅,会不会太巧了。
“你干什么?”他的眼睛盯着胡萝卜问道。
宋若扬起胡萝卜“嘎嘣”咬了一口:“吃。”
“没吃饭?”
嗯,宋若点点头:“我不爱吃饺子。”
许奕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挽起袖子,不知道从哪挖来一盆剩米饭,两个鸡蛋,包饺子剩下的葱切成碎沫,掂着大勺就开始上灶,宋若目瞪口呆地看着热气腾腾的蛋炒饭出锅,胡萝卜举在手里跟傻子似的,心里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许奕做饭的样子,绝对称得上赏心悦目。
许奕盛了一碗端到她面前:“吃。”
宋若只闻了闻就开始咽口水,她心里想:要是有一天许奕当了文工团的大厨,她有可能会一直留在部队。
吃了两口觉得不对劲,许奕一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想到之前两个人的暧昧,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问:“你不吃吗?”
“我在家里吃过了?”
所以你是特意来给我做蛋炒饭的吗?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没说出口,因为这句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之后,她悲催地发现自己好自作多情。还是老老实实吃饭。
许奕洗完手坐到她身边,“饺子一口都不吃?”
她一边扒饭一边点头:“嗯。”
“还有什么是不爱吃的,以及一口都不吃的?”
宋若想都不想回到:“不爱吃的绝对一口都不吃,比如芹菜和香菜。”回答完她有些奇怪,刚想说他问这些做什么,却听见他淡淡的嗓音说:“记下了。”
记下了,记这个干什么?一抬头,许奕已经迈着轻快的步子走掉了。
宋若更加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为了毁灭证据,宋若把两碗半炒饭都吃完后,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等她摇摇晃晃走出炊事班,才发觉手电筒没电了。
礼堂那边传来欢呼声和鼓乐声,宋若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她一步一步往炊事班退回去,难道今晚她还孤零零地守在炊事班吗?等炊事班的战士看完晚会回来,她要怎么解释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多出来的一个油锅,还有怎么让张笛来接自己回去?
她坐在椅子上,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晚会的除夕格外的寂寞,她甚至听到了马梦云的声音,她是今年晚会的主持人。
就在无聊到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如果不是周围太安静,几乎察觉不了。
宋若被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吓得浑身一抖,她本能地屏住呼吸,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