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央喘了几口气恢复了下体力，又灌了几口水润润嗓子，直接绕到后台离场了。
她几乎没在学校唱过歌，可想而知这一场表演下来某些人得议论多久，她也不在乎就是了，与其关心那些，还不如想想要不要加个班多赚点外快什么的。
北央一手挑起吉他带把它背到肩上，弯了弯嘴角，眼前又浮现了刚刚坐在台下眼睛亮亮，神情乖巧的顾辰。她啧了一声，果然还是顾辰比较讨喜。
能在那样的环境里看到顾辰，还挺意外的，特别是那种傻愣愣的样子。
不过想想也知道是夏浅带他来的，不然这时候铁定还坐在微机室兢兢业业地打代码。
北央大步迈着往社团的方向走，打算去领个活赚点学分，可没走几步就被拦了下来。
“你好。”
说话的是一个挺漂亮的女人。涂着正红色的口红，干练的打扮，像是个坐办公室的白领，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女性成熟的魅力，就是过于板正的微笑让北央觉得不舒服。
“有什么事？”
女人上前一步，脸上依然微笑着，“我是经纪公司的，刚刚在里面听了你唱的歌，很好听。”
北央看了女人一会儿，笑了笑，“谢谢。”
“我想问问你有意愿来我们公司当练习生吗？你的资质很好。”
“经纪公司？包装明星的？”北央挑眉。
“是的。”女人脸上浮现出几分高傲，连身板都不自觉地挺直了些。
北央点点头，垂眸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你们公司有推出过乐队吗？”
“……没有，我们公司主攻影视方面。”说话间女人抬手提了一下左肩上的名牌包包，尽管那包分明没有要下滑的趋势。
北央目光扫过女人的左肩，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那我可能和贵公司无缘了。”
女人似是没想过会被拒绝，整个人都是一懵。她抿了抿下唇，从肩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向北央，“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如果有意愿随时可以打上面的电话。”
北央没拒绝，接了过来，“你也不用抱太大期望。”
女人笑笑，整了整衣领，踩着高跟鞋往路边停靠的一辆保时捷走去。
北央看那女人恨不得用细长的鞋跟把地踩得一步一塌陷的背影，眉梢微挑，指尖抚过名片上细致华美的纹理，轻笑了一声将它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淡蓝色的名片轻轻扬扬地落在了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它从未出现过。
以前黎若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找上她的，在演出之后提前到后门堵她。
不过今天过后，她很庆幸当年是黎若找的她，如果那天来的是这个女人，她当然不会拒绝，但或许走的就是跟现在截然不同的一条路了。
回想起来那天同样是场像今天这样意外的演出。高中文艺汇演原先定的歌手因堵在半路上没来，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说了声北央会唱，她就被推上去了。
可能那个人本来是想整她的，只是没想到她确实会唱。
但北央没在人前唱过歌，被推上去的那一刻是心慌且紧张的，这是她的第一次。
底下乌压压的坐满了人，北央让自己尽量放松地走到麦克风前。一串追光打在她身上，四周的一切根本看不清楚。台下丝毫没有声响，周遭白茫茫的一片，黑与明交杂叠加不断重复，使得只剩下些许稀薄的空气可供呼吸。
紧张同时带来的副作用是相对应的，北央从台上下来的时候手心满是汗。
那场演出其实没有多么惊艳，说白了唯一的优点就是没有出现演唱事故，但黎若却在演出过后找到了她，邀请她当她酒吧的驻唱歌手。
那是聚光灯暗下后唯一亮起的光。
北央很感谢黎若，感谢她骨子里的温柔和善良，她是唯一一个在她最窘迫的时候向她递出了橄榄枝的人。
如果不是黎若，她真不知道一切过后她该何去何从，她可能会像其他没有生存能力的人一样误入歧途，毕竟那时候她才十五岁。
十五岁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
什么都可能发生，什么都可能改变。
它们的出现可以压垮一个人，也可以铸造出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让它在未来更加璀璨。
到社团的时候社长还没有离开，北央顺利领到了一个剩下来没人要的社会实践。
她看完了要做的内容，纳闷地朝社长甩了甩手里的文件，“社长，当明星的生活助理啊？这东西不应该是抢着要？”
社长扫了眼北央手里的纸，很认真地想了想得出结论，“可能他们没看到吧。”
可以说社长解释的很不走心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哪是什么没看到，是因为那个明星满是花边新闻和黑料，没人愿意去而已。
北央倒是相信了社长的说辞，临走之前还顺口巴结了一下他，“那我先走了，下次有什么轻松的活，记得叫我啊社长。”她的手做打电话状放在耳边晃了晃，“请你吃饭。”
“看心情。”社长手下刚给一份文件摁完红章，头也不抬地答道。
北央遗憾地叹了口气。行吧，看心情就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