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央毫不在意地一笑,“瞎说。我看上的是小帅哥。”她刻意加重了小那个字。
“是是,顾小子真大能耐,看把我们北央迷的,”黎若啧了一声,“找不着东南西北。”
北央没接她的话茬,她单手撑着腮,目光放远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她才轻叹了一口气,“黎若姐,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没明说,但黎若知道她在讲什么。
黎若揽过北央的肩,手带着安抚性地在她肩头拍了拍,“北央,别担心。”
“人或多或少会去思量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否正确,翻来覆去地琢磨,这很正常,不算没有主见,不算不会下决断。”
“但是你要知道,正确的定量取决于什么这件事,我们谁都说不准。而且,或许到最后我们追求的,不过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黎若的嗓音很柔和,不急不慢地像在讲故事,却把什么都说清楚了。
这是这个女人极少展示于人的一面。
她的话音隐在摇滚的重金属后面,掺杂着清亮的电吉他,沉闷的贝斯,她和它们同样犀利同样直戳人心。
黎若顿了一下,深呼了一口气继续开口。
“所以不用担心,你现在才二十一岁,往最坏的方面想,就算做错了,你还年轻,你还有退步的余地。你大可以重头再来,不用有什么顾虑,顺从自己真正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去做。”
难以察觉的,黎若轻浅地笑了一下,再然后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细听还夹杂着些许愁绪和怅惘,“也不会像某些人,做错了,便是一辈子错了。”
玻璃相互碰击发出的声音清脆又果决,一把将黎若愈渐飘远的思绪扯了回来。
北央拿起酒杯碰了一下黎若的。
她笑道:“干了,敬我俩伟大的友谊。”
“谁跟你谈友谊,你只是我员工。”黎若嘴上这么说着,却是实打实的一口把那杯酒全干了。
北央只是喝下去一半,“不愧是我姐,酒量很不错。”
黎若嗤笑一声,“小屁孩。”
北央没说什么,点点头应下了。没什么好辩驳的,她本来就挺小。
把最后一点酒喝下肚,北央起身刚想开口说要回家,就被人按着肩摁回了吧台椅上。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她下意识眉头拧了起来。
转过头看清来人的容貌后,北央挡不住的讶异了,“这……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黎若同样注意到了,是那个青年,“看这样子像是醉了。”
“我送他上楼休息。”北央把那人的胳膊搭到自己肩上,撑着站了起来,谁想这人超乎预料的重,她一时没准备好差点跪下去。
北央偏头看了看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又细又白,实在想不到这人看着纤瘦纤瘦的,实际那么沉。
“姐,还有空包间吗?”
“有,上楼左拐正数第二间。”
北央拽着他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上了楼,左拐找到第二间房,一打开门就不管不顾地把肩上的人扔到床上,准备走了。但那人冷的团成了一个团,也不盖被子,就那么眼睛紧闭身子抖着的抱着自己。
她抱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给他盖上了被子,“累死我了。”
瞧着这人睡的昏沉,北央报复性的拍了拍他的脸蛋。指尖刚碰上他的脸,他眉头就是一皱,双颊因喝过酒后呈现不自然的酡红,以至于整张脸显得有些委屈。
不过过几日北央就完全不这么想了。
“在家吗,迟先生?迟渝先生?”
她拿着社团委托单站在所谓大明星的门口,等了好久才听到那人趿着拖鞋来开门的声音。门被打开露出里面人的一张脸的时候,她愣了好几秒,脱口而出,“是你?”
北央拿到的委托单里只记了需求人的名字以及工作,其余什么都没有,虽说可以通过名字查,毕竟人家是个大明星,但她没工夫花时间去查。
这人跟那晚在酒吧的样子有挺大变化,除了衬衫领边有一枚被印下的艳红的唇印,整个人清清冷冷的,淡着一双眸子,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
他身形颀长地倚着门边,双手环胸,“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