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愿爱痴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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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身受重伤2

岑岱状似潇洒地转身,硬是忽略掉蠡崚眼底的疑惑不安,强忍心中想要留下的欲望离开了房间。蠡崚逸出微微叹息,“娘,你可不能够放弃,否则就浪费了岑叔叔的一番真心了。”睇着昏迷不醒的巫蕹,“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呀。”

似乎听到蠡崚的话,巫蕹的手指跳了下,马上又归于沉寂——

“少爷,您放心,属下自然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少爷的。”张管事的嗓音沉郁,却丝毫没有遗漏地传入巫蕹的房中,让蠡崚听到。

蠡崚双眸轻轻阖上,幼嫩的两片唇瓣轻启,“我知道。”或许在这府里头,值得他们信任的也就只有张管事了。“现在娘亲受伤,府里头的事情,还得仰仗张管事相助才是。”他的语音轻浅低缓。

“少爷可别如此说,还真是折煞属下了。”张管事诚惶诚恐地说,“少爷,小姐还不知道主子的事情,属下是否该派人前去告知小姐此事呢?”原本主子连少爷都不想要告知,却难料在他欲要封锁消息的时候,少爷已经早一步知晓此事,他根本连阻止都没有办法。

蠡崚眉头轻蹙,立刻回道:“不必,姐姐的身子骨素来不好。若是这个消息让她知晓了,只会让她忧虑成疾,这倒是添乱了。”

闻言,张管事也觉得蠡崚言之有理,毕竟此时已经够乱套了,如果琉璃在此时又倒下了,也是把事情弄得更糟糕罢了。“是,少爷。”张管事在外头沉吟了半会,“少爷,原本属下是不想要告诉你的。可是事情已经比较严重,原本主子要亲自前去处理,却不料主子出事。眼下事情已经迫在眉睫,若然少爷能够出面,或许真能够了结此事。”

“这——”蠡崚难免觉得为难,毕竟府里头就只有他能够发号施令了,若是连他都出远门了,那这府里该怎么办?

自然是懂得蠡崚那点心思,张管事沉吟了半会,“少爷请放心,平日里主子对管事的训练都是很严格的。所以即便这府里没有主子,也不会乱成一团。况且之前主子派出寻找名医良药的管事都陆续回来了,即便是最远的管事们也会在这两天内回来。”

蠡崚原本还有些顾虑,经过张管事如此说来,他总算也放心了些,“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张管事准备事宜,咱们立刻启程。”蠡崚沉吟了半会,快速地下决定。

“这,少爷,你不需要再多考虑吗?其实也不需要这么急着决定。”张管事有些讶异蠡崚的果决。

蠡崚瞟了昏迷中的巫蕹一眼,“不了,事情已经刻不容缓,我也不能多加耽搁。”蠡崚决断地说。“再说,酒行经过此前的那件事已经元气大伤,若非岑叔叔人面广博,能够请来王爷的相助,酒行早就难振雄风。现时才刚从那次的阴影当中走出来,这件事绝对不能够再拖延,无锡的掌柜已经等不及而前来,我们就跟他一同回去就好。”

既然蠡崚的心意已决,张管事自知不好多言,便颌首领命:“是,少爷,属下这就去准备。”话落,他的脚步声渐远——

蠡崚偏首凝视着昏迷中的巫蕹,“娘,您放心,孩儿会尽力保护这个家,保护你辛苦创下的家业。”他像是立誓一样说道。

似乎是听到蠡崚的话深感欣慰,巫蕹的双颊逸出泪珠,渗入乌黑丛中。

蠡崚原想再说些什么话,不过蓦然传来敲门声及恭敬的禀报声。“启禀少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张管事的声音从外头飘进,换来了蠡崚无奈的叹息。“我知道了,你在外头候着吧,我稍后就来。”

“是,少爷。”张管事似乎晓得蠡崚的心思,快速地回应。

蠡崚听着张管事远去的脚步声,轻轻为巫蕹盖好被子,“娘,孩儿这就去无锡。”话落,他匆匆离去,杂沓的脚步并没有唤醒昏迷中的巫蕹。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男人幽幽淡淡的嗓音回荡在雅致整洁的厢房里头,淡雅的装设更衬出男人优雅的气质。“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够坐视不管。”

“是的,主子,那咱们应该如何做才是?”另一道男声从外头飘出,冷肃的语调与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男人端起一杯清酒饮尽,一抹从容却泛着无奈的笑容跃上唇畔,“真是的,牵连越来越广,事情越是离谱。”他轻轻喟叹,“现在咱们先按兵不动,你暗中观察,及时向我禀报,届时我会给你指示的,去吧。”话落,男人摆摆手。

“是,主子。”另一名男子拱手作揖,恭敬地回道。“属下告退。”语音刚落,便飞身离去——

男人似乎还没回神,依旧自斟自饮,半晌后,酒壶一空,他才重重放下酒杯。“看来,我上辈子着实是欠了你的,要不然怎么今生总是还不清你的人情呢?”话落,他从袖子里头抽出一封信——尚未开封的信,毫不怜惜地放置在蜡烛上头,任凭摇曳的焰火将脆弱的纸张吞噬——“真希望,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呢。”

信,灰烬;烟,消散。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男人幽幽道,不再理会火盆里头尚有余温的烟灰。“如此见外,着实不像你呢。”

“我来,只是想要来要一个答案。”女子略略迟疑的声音扬起。“当初,你将我收进府中,存的是何心思?”

微微一笑,男人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瓷白在烛光下流转着莹白幻彩。“只是,一种愧疚罢了。”他实话实说,“我知道,你要的东西,不过是我的这条命。而这个,恰好是我能够支付得起的代价。”

“你——”女子微微讶异,“难道你就真的只想,只想帮我放下包袱?”

轻笑两声,“能够放下你的包袱,又可以给我一个永久的解脱,这,何乐不为?”男人的眼神变得莫测,“而且,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应是知道,我并不是不想救你姐姐。对于,你姐姐的死,我也觉得遗憾。”

“那又如何?我姐姐还是死了呀!你能够请来休叙舒救琉璃,为什么,当初却不请来救我姐姐?”言喻咬着下唇,丝毫不肯接受他的解释。

“今日你肯来,那就说明你还是相信我的。”男人缓缓抬眸,眸底一派坦然。“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当初我真的尽力了。”苦涩一笑,“无论再多的解释,依旧无法换回你姐姐的性命。如果到现在,你还是想要我的命,那就说明,你姐姐对于你,比我想象中还要重要得多。既然,对你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创伤,那我的命就当作是送给你治愈伤口的药。”他说得轻松,像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话。

言喻诧异地凝视着玄峃,“你——”

“可是,你的姐夫,我永远无法原谅。即便你想要来取我性命,也得先让我替谨荇报仇之后再说。”男人丝毫不受到影响,“我说过,你可以带着你那个外甥离开。我从来没有说过,会放过伤害谨荇的伦子言。”

不等言喻反驳,男人将手里的酒杯轻轻放下,“记住,你没有阻止我的权利。”

言喻微微苦笑,“我知道,上次若非你手下留情,我早就命丧在你的手下。”跟随在玄峃身边多年,她怎会不知道金谨荇对他的重要性,“既然答案,我已经拿到了。那么,我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你的了。”

男人——玄峃低头觑了酒杯一眼,“我知道,你虽然相信我,却还是不甘心。若非如此,你怎会做出此等事来?”原本随便搭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一扫,宽大的衣袖就这么轻易地将空酒杯送到地上,只闻“铿锵”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一只质地瓷白润滑的酒杯就这么四分五裂——

“主子,怎么了?”言磬闻声现身,“主子,您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为何此次如此大怒?”

轻笑两声,“我何时大怒了?”他反问,双指夹住自己的鬓发,轻轻滑下。

“此酒杯乃是主子最为喜爱之物,平日里都会小心收妥。”言磬丝毫不忌讳地说道。“若非大怒,你又怎会失手将其扫落?”他跟随在玄峃身侧,自然也清楚他的一些小动作背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