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在中途被教授拉回去做苦力了。后半程宛眠主要跟徐昂侃天谈地，顾彦鸿负责在旁边当老妈子，时不时给她倒个果汁，催两人吃饭。
一顿饭硬是从五点多吃到了外头的天擦黑。
宛眠趁着顾彦鸿去开车的空档，拉住徐昂。
“徐昂，我要你帮个忙。”
徐昂酒量还可以，但是今晚因着高兴，多喝了几杯——不，几瓶。此时他醉得像个二愣子，还加倍放大了他的吹牛技能。
“你说话！徐哥月亮都能帮你摘下来。”
看他醉成烂泥一样，连柱子都快抱不住还不忘牛皮本色，宛眠竟然有些感动。
她说：“那好，你们酒店七楼今晚所有的住户名单调给我看一下。”
陆犹清说的那女孩的事一直横在她心里。宛眠刚才抬头没看到那女孩的正脸，倒是看见了她按下的楼层。
是七楼没错。
徐家这家综合性饭店很厉害，底下五层主营饭店，再往上便是为客人提供住宿的地方。
那女孩也没穿制服，很大可能性就是住户。
徐昂愣了几秒，原本还跟朵太阳花似的脸孔忽然一板：“你不要太过分了！”
宛眠有一瞬间真的以为他没醉，脸色板起来像是小混蛋二号，能吓得人心肝儿颤。
谁知徐昂下一秒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几乎是朝宛眠扑过来。
宛眠不忍昔日老友因跌落在地惨遭毁容，拼命扛住了他。
徐昂大着舌头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居然提这种要求！”
宛眠摇头，疲累地揉了下太阳穴：“你就说肯不肯吧？”
“我就不！”
“为什么？”
“我只想摘月亮。”
“可我不要月亮，我要名单。”
“哼！除了月亮，我什么也不给你——气不气？”
“……”有那么一刻，宛眠真想把人扔到前头的喷水池里去。
顾彦鸿开着车回来了，宛眠只好拖着昏迷不醒的徐昂上车。顾彦鸿想下车来帮忙，宛眠忙说不用。
果真眼睁睁看着机会从眼前溜走，她实在是气不过。踏上车的时候，宛眠故意松了下手，让徐昂一步踏空，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哼，爱给不给。
既然她也已经回国，还在一个城市，那还怕查不到？
咚的一声，那肯定撞得不轻。徐昂一摔就没再起来，哼哼唧唧地赖在那里不动。
顾彦鸿被那一声吓得回头，待看清宛眠还好端端站在一边，他不由松了一口气，下车拉起徐昂，直接连推带踹将人塞进了后座，并狠狠甩上车门。
他转身给宛眠拉开车门：“坐前面？”
宛眠怕自己路上又会忍不住对徐昂做些什么，她点点头。
车子很快到达宛眠所在的公寓楼下，宛眠道谢下车。门打开，冷气扑面，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宛眠。”顾彦鸿按下车窗。
宛眠回头看着暖光下的那张脸，突然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宛眠不由用牙齿压过唇瓣，预感他又要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今天能见到你，我很开心。”
就这个？
宛眠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那他刚才摆出那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到底是闹哪样？
“啊？那我先回去了。”
顾彦鸿的眼睫颤了下，眸子似乎闪过一丝黯然，他点头。
宛眠转身就走。晚上凉，要不是还被盯着，她差点就要抖起来。
直到看不见人影，顾彦鸿才重新启动车子，一个漂移甩尾，差点把后座的人晃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