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错。”
“夜贤哥哥没错。”
“你们都没错,错的只是我一个人。”
皇后有气无力地说着,眼泪不知何时从眼角偷偷滑落。
“皇后娘娘啊~”王嬷嬷苍老的手抓着手帕轻轻地抹去皇后眼角的泪。
“我不叫皇后,我是王权焉儿,东璃国的公主!”皇后哭笑道,“我是五岁时被国师算出有凤命的王权焉儿啊!”
“哈哈哈哈哈……”皇后笑着笑着,情绪甚是激动,而后又猛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咳……”
王嬷嬷一手给皇后抹眼泪,一手给皇后拍着胸口顺着气,她脸上的泪水却是一直在流着,胸口剧烈起伏着。
“娘娘,不,焉儿,我们的焉儿从小最乖了,听嬷嬷的话,不哭了,不哭了好吗?”
皇后停止咳嗽后,眼里有一抹轻笑,她缓缓说道:“当初,我就是太听您的话了,才会入宫的。”
“是是是,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的错!”她又准备扇自己几巴掌。
“我说了,您没错。”她的眼神制止了王嬷嬷接下来的动作。
“入宫,和皇子们一起长大。”皇后的思绪回到了十七年前,她五岁的时候。
“我,夜晟哥哥,夜贤哥哥,夜明哥哥,四个人,我们一起玩耍。”
“我是凤命,长大之后就是皇后。”皇后眼里划过一抹忧伤,她吸了口气,又道,“谁未来是皇帝,我就是谁的妻子。”
“只有夜贤哥哥说,他不想做皇帝,”她眼里是幸福的柔光,但深深的不解驱散了那幸福的感觉,她哀伤道,“可,有一天,他又和我说,他想当皇帝。”
“先帝去云游了,夜晟哥哥失踪了,夜明哥哥也走了,他真的做了皇帝,坐在万人敬仰的皇位上。”
“哈哈哈哈哈……”皇后大声笑道,“我倒是好奇,他是怎么坐上这皇位的!”
她的泪水已经干了。
“娘娘——!”王嬷嬷小声地提醒似地叫唤了一声,她左右望了望,而后下了一道隔音结界。
她刚刚说的还算不上是杀头大罪,可皇后娘娘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有什么可怕的?我都要给他下毒了。”皇后的脸上是吓人的诡异神情。
“您,真的下了?”王嬷嬷讶问道。
“这不是你们希望的吗?”皇后笑着反问道。
“哥哥说,父王病了,这是父王的遗愿。”
“遗愿?真是可笑!”
“父王,他以前从未与我说过这些。”
“现在,哥哥借父王的名义让我去给夜贤哥哥下毒?”
“他当夜贤哥哥是傻子吗?他以为他背地里和其他小国的人聚在一起的事没人知道吗?他是想毒死夜贤哥哥,还是想把我害死?”
皇后似越说精神越疯癫,脸上已经不是忧伤了,而是愤恨,是痛苦到极致的顽强抵抗。
“娘娘,娘娘,您别说了!”王嬷嬷听着,一个劲地哭,叫皇后别再说下去了,“老奴求您了,别再说了!”
皇后突然用很陌生的眼神盯着王嬷嬷,一瞬又一瞬,盯得王嬷嬷心里发毛。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我的奶娘!”皇后莫明地蹦出这么一句话,着实吓着王嬷嬷了。
王嬷嬷伸手摸了摸皇后冰冷的脸颊,颤声问着:“娘娘,娘娘您究竟怎么了?您别吓老奴啊!”
皇后转摇了下头,虚弱道:“我没事儿。”便闭上眼晴,不再言语,不再流泪,不再理会王嬷嬷。
王嬷嬷去打了盆热水来,给皇后擦了擦有泪痕的脸,而后,把夜明灯上的布掀下盖住,自己坐在木凳上,守在一旁。
黑幕才是真正属于黑夜的。
而藏在黑暗里的才是真心。
“不知他可还习惯……”
“柳贵妃能照顾好他吗?”
似梦的呓语,似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