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再过两月零七天小妞就整两岁了。时间过得好快,似乎还未认真地抱过她,小妞就如会飞的燕子似的便有了属于自己的天空。
从那个躺在床上的小不点,双手挥舞,双脚乱蹬,小嘴咿咿呀呀的,哈喇子都控制不住,总惹得人哈哈大笑。那时她躺在床上,张着小嘴巴,伸着小舌头,双眼炯炯有神,望着我手中拿着一只吊坠,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便挥舞着双手拼力抓捏。我故意不让她抓住,她更是越努力,嘴里不时地发出兴奋的叫声,以为眼前摇来摆去的是个多么好吃的东西,惹得她激动不已。
我上上下下移动吊坠,有时让她抓住,得手后,小妞便迫不及待往嘴里送去。如此反复逗她玩,她也不觉得厌烦,我就想着孩子的世界该有多么单纯。
直到前两天,我将小妞继续放床上让躺着,再次拿来吊坠,她却不再张嘴去咬,而是瞅准了吊坠一伸手死死拽住不放。我存心不给,继续挑逗,换回来的却是不满的叫喊,一副你不给我就哭的德行。唉,实在无奈,难道小家伙你长大了?懂得想法设法占有某种东西的欲望了?当爹的当然很欣慰,可你哪能懂得当爹的也是在怀念你更小时的那段时间啊!
小妞长大了,时不时的丢在她外婆家,爹妈走了也不想念的德行,满脸洋溢,只顾着玩,顺着自己的心思,一不愿意,双手卷着衣服襟子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没法收拾的地步。
小妞长大了,喜欢自己爬楼梯,逛大街,指指点点,把她认识的事物指给我们看,不忘发表一番自己的意见。她时常拿狗做文章,为什么每个小孩都那么喜欢狗狗呢?
我们父女玩狗狗的游戏。她说狗狗,我说汪汪;她说汪汪,我说狗狗。一而再再而三,我说狗狗,她瞪我,嘴里鼓劲哼着不愿意,半晌才说汪汪。我继续狗狗,她继续汪汪,我继续狗狗,她哭着不行了,边哭边说汪汪,我只好涎着脸说汪汪。半晌小妞破涕为笑,望着哭笑不得的爹,嘴里又莫名吐出两个字:狗狗!
我还能咋滴,除了说狗狗,只能是狗狗。
这种臭犟臭犟的性格,像我!
除了跟狗讨论文章,她还认识了马,公鸡,母鸡,鱼鱼,毛毛,果果,馍馍,水水,面面……一些简单的词语不时的从小嘴里吐出来,虽然她依然会把国宝级熊猫硬说成狗狗,汪汪,还不容我指出其错误。总算在认识世界的道路上迈出了她独特的第一步,也有了自己的见解,敢于坚持,也是一种人生的态度嘛。
二
从小妞嘴里我明白了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爸爸两个字重于泰山。虽说小妞不曾觉得叫爸爸有多吃力,也不知道简单的两个字就得让当爹的终身为其保驾护航,殚精竭虑。
爸爸两字清脆而响亮,小妞叫爸爸时整个面部表情全调动起来,嘴巴夸张的上下咬合,力量感极足,眼睛带动眉毛跳舞,满不在乎,脱口而出。在她意念中感觉她老子也只是个事物名称。对她娘就大不一样了,时常黏糊糊的像团浆糊,分也分不开。满嘴甜甜的妈妈,只为了能在妈妈怀里享受那种特有的温暖。
不得不说,断奶也是见证小妞长大的人生里程碑。
小妞不喜欢跟爹在一起,特别是她娘在的时候,虽说只要我带出去逛大街,一副没娘也能过下去的姿态。平常我都很难理解这么小的个人,居然也能如此私心杂念!要知道当年我驯服一只小老鼠也用不了三天,就能让它跟着我一起上学读书,吃饭睡觉了。
看来爹亲不如娘亲,娘亲不如奶亲。长大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了。
三
小妞总是对她喜欢的东西记忆犹新。
自从学会了坐摇摇车,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个行为就是手指门口,嘴里不容置否直呼出俩字:摇摇。
我只有一个表情:目瞪口呆。
我很想说句,大姐,摇摇很贵的,虽说摇五分钟一块大洋,可你一天不止摇一次,一个月摇下来哪得多少?
只要路过熟悉的路口,她总会说:摇摇。听的我耳朵都能生根,一旦闹得不行,非摇不可,只好顺其心意;摇了还想摇,拒不离开,撒泼哭喊,只好强行拉走。
小妞自身小毛病小欲望啊,那是如数家珍,可也培养了一件美德:不乱丢垃圾。
不管葡萄皮,蒜皮儿,鸡蛋皮,馍馍渣儿,仔细剥掉后,将皮皮儿全收缴起来,小心掬捧到垃圾桶内,甚至地上随便看见丢的垃圾,哪怕一根根头发都不会放过,眼光之细,品德之美,令人赏心瞩目。从小看大,三岁看老,孩子的成长,教育须为伴,即使成不了非凡的人,也得把人做到方方正正,坦坦荡荡,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爹妈,对得起人类几千年努力奋斗的结晶:文明。
做个文明的人不难,难的就是怎样严格要求自己。而小妞的教育,从她出生开始,便要做到如影随形。当然,在教育这一块,目前我还在苦苦思索,并没有什么烂熟于胸的奇特之处。
小妞长大了,当爹的很幸福。她叫我爸爸,我叫她宝宝。我们相互学习,相互成长。她看得见未来,我看得见过去。她是怎样长大的,犹如我看见了自己是怎样长大的。
2018年3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