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了,居然梦见她,我的前女友。
更让人惊悚的是,梦中还有现任丈母娘,更难以想象的是居然跟前女友同租一间房!关系有点复杂,一时我呆若木鸡。我想梦中的逻辑关系应该是这样的:
丈母娘和老婆的房子不想租了,恰巧在搬离那天房东又带来了一个租客,是个姑娘,也就是我的前女友。而我那时正好去看老婆,就在出租屋外徘徊,房中无人,我无所事事,满身抽象的寂寞。
记得梦中是个冷冷的冬天,前女友穿的很时髦,也很性感。她出现时,我变得无比紧张,想假装不认识她,可毕竟在一起过,彼此的身影还是蛮熟悉的。她看到了我,叫我名字,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我只好傻傻地笑笑,说,等我老婆。
她近乎有点失望的地说,你……结婚了?
我说马上办婚宴。
她眼神瞬间一亮,跑过来,拉了我的手,这让我无法解释这种暧昧的亲昵,在我记忆中,我们早已分了手,何必表现的跟情侣似的?我有些别扭,支支吾吾地说,你……怎么在这里?她说我租房啊!就在这里。
我用手指指眼前的房子还未问,她就肯定的点点头,说就这间。
我有点晕,我敢肯定这是我老婆租的房啊!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嘴角扯出一丝笑来,说,我昨晚刚来的,准备今天搬进来,里面的人说今天搬,我在等对方的钥匙,我的行李已搬进去了,我今天来就是看着收拾一下的。
就在这时我看到丈母娘从楼梯上走来,依旧是那烫的蓬松的大卷发,我赶紧走上前,让我窘态难灭的是,我的前女友居然也拉着我的手同样跑上前。
我说姨娘你来了。
她说姨姨你来啦!
顿时关系瞬间变得尴尬。我赶紧说,这我一表妹。她睁大了眼睛,嘴巴开成O字型儿,瞪了我半天。好像突然发觉怎么回事了,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居然一字一顿的开始纠正我的错误称呼,她说,我是他以前的女朋友。
这回轮到我怒目圆睁,嘴巴惊开成O字型儿了。我立马黑着脸甩开她的手说,请你别胡说,她是我老婆的妈。
她仿佛一点儿也不在乎,重新拉起我的手,毛茸茸蓬松松的脑袋居然靠在我的肩膀上,大有撒娇的样子。我的丈母娘面无表情,侧身过去开门。我无法摆脱前女友,只好跟着丈母娘,问,我媳妇哪去了?丈母娘说,她在外面,去见一个朋友去了。
我说哦。
此时前女友放开我的手开始收拾东西,那神态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丈母娘也在收拾东西,可神态变得自然温顺。我凑上去问前女友,你那个头发染的黄滋滋的男朋友呢!你们还不结婚吗?
闻声前女友停下手中的活,身子明显颤动了一下,她无神的望着我,她说,那男人怎么靠得住——叹口气,继续收拾她的东西,可我明显看到一滴泪珠儿从她明亮的眸子中悠悠的落下来,仿佛漂浮在脱离吸引力的真空中,满满的寂寞,忧伤。
我不禁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触动,同时也有一种很可耻的快感。我的内心闪过无数报复的火花,我狠狠地自言自语:谁让你离开我的!谁让你离开我的!看吧,受伤了吧?痛苦了吧……后悔了吧?
这时丈母娘给我老婆打电话,电话中娘俩不知在争论什么,言辞凿凿而激烈。我问怎么回事儿?丈母娘说好像那谁也在。我说怎么回事啊呀?不是去见朋友了吗?怎么去见他了?我内心腾一下就升起一团烈火,我抓过电话,声嘶力竭地吼,我说,××,他妈的,你立马给我滚回来!
然后我心碎欲裂的回头看着我的前女友,瞬间我觉得,天底下的事,这都叫什么事儿?方才我还为报复前女友的事感到幸灾乐祸,没承想自己也卷入他人的情感漩涡而担任某种角色。什么角色呢?也只有别人能看得清我的嘴脸……
一首沙哑的歌断断续续地飘进了我的耳膜,带着声声撕裂的悲伤,一股股秋天的萧条灰色的画面铺展在我的眼前。
原来是闹钟,是刀郎的一首《雁南飞》。
回到了现实,窗外还一片黑暗。时间已是早上六点二十分。
我迷迷糊糊地摁了闹钟上小睡一会儿的指示,眼睛闭上我又进入了梦境。
此时,梦依然继续。
我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等待着老婆给我回电话,我等着她的解释,这是为什么?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
可前女友那温柔的手又伸过来拉住我的手,她的下巴顶着我的肩头,长长的头发散发着洗发露清新的味道,我感觉那么温暖,我很想转过身来抱住这个情感迷失的女人。可一想到她曾对我的冷漠,我又一次冷静下来,我想像她这样的女人就活该这样。
我又变得冷酷无情。
我在等待,期盼老婆的电话。可电话迟迟未来。我很狂躁。我想我该做点什么。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老婆的,我刚要接。我再一次被闹钟抓回了现实。
那首歌依旧充满沧桑的唱着。我感到无比飘渺,也很抓狂。窗外夜色还很浓,可楼道内脚步声已杂沓一片,伴有上厕所时清嗓子的声音。我想我该醒了,我想世间事并没有那么多的答案。我怕自己再一次会被梦境侵袭,我就摁亮了台灯。
暗暗的灯光将屋中的黑暗逼迫至窗外。
可我再一次无力的被梦境所抓走,似乎是我刻意不想醒来,很想知道电话通后老婆会怎样答复我?梦很清晰,如临其境,我暴怒的近乎张牙舞爪地在接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再响,却再也无法接通。
我又一次悠悠醒转,眼睛缓慢睁开。
这一次我果断翻身起床。口干舌燥,我抓起桌上一大瓶矿泉水,咣咣地喝了两大口,喉咙到肚子这一条线,感觉一条极寒的小虫子在缓缓地向下爬去。
我坐在床上眺望着窗外一片黑暗中对面那屋间的灯光傻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