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人寰路远》第五章风雨兼程(12)小说连载作者/雁鹏
轿车开出城区，往东北方向疾驰。阴雨绵绵，山道蜿蜒，一旁是深涧，一旁是在峭壁中凿出的路面，文忠驾车穿行，鹏飞坐在副驾驶座上观景。深涧中林木葱茏，鸟鸣啁啾，灰棕色的鼬鼠从悬崖上跃下，展开蹼翼在空中盘旋滑翔落在树梢上，山林中漂浮着犹如轻纱般的白雾，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越往北走林木愈加稀疏，山石裸露，只见稀疏的灌木丛，黑色的山羊群在啃吃着灌木树叶，时而停下来咩咩叫唤着警惕的瞪着路过的轿车。山体显得光秃秃的，山脚下是开垦出的黄土地，包谷已经收获了，枯黄的苞谷秸秆收拢在地头，渠沟干枯难得见到水流，吃着苞谷长大，这里的大公鸡体型特别巨大，比平原的公鸡要大出几倍来，穿着彩衣，红冠高挺，群鸡在牠的领地里臣服着在山坡上觅食。
“停停！”鹏飞喊着。
轿车在山腰沙土路边停下，鹏飞回头走出十几步，沿着土坎阶梯往山腰中的茅草房走去。房屋由荆条编织成墙，茅草斜覆成屋顶，推开屋门，一位中年妇女带着孩子们正围坐在土炕上进餐，女主人善意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你好，我是过路的，进来看看。”鹏飞陪着笑脸说。
屋里陈设简单，掇拾干净，主人以笑作答。
鹏飞掀开柴火熏黑的铝锅，里面是黄灿灿的玉米渣子干饭，炕席上摆着一大碗咸菜下饭，仅此而已。
“每天都吃这个？”鹏飞讶异的问道。
“一天煮一次苞米饭，吃两餐。”女主人不以为奇平淡的说。
不知是苞谷饭扛饿还是守着山林没柴烧，鹏飞带着疑惑走出茅草屋。
高寒气候，山风吹过令人感到一阵寒栗，前边坝子上一群孩子赶着羊群走过，鹏飞追前几步，在孩子们面前蹲下，牧羊童大的估摸有十一二岁，小的只有五六岁，穿着不太合体的蓝黑邋遢衣裳，趿拉着胶鞋，孩子们立足停顿下脚步，一双双黑眼珠惊恐的望着眼前不明身份的大人。孩童留着两行鼻涕，肤色黝黑，头发长披，一看就知道压根没有洗过头，头发一绺绺绞结在一起。鹏飞掏出钱包，一人分发给十元纸币说：“孩子们，拿去买纸笔读书用。”
也不知听懂没有，孩子们原地站着看着鹏飞乘车离去。
开出一程，路边是一座酒坊，用土坯砌成的灶台上正在蒸馏苞谷酒，浓郁的酒香在空气中飘逸着，轿车停下，鹏飞特地走到出酒口，一人多高的土灶上蒸汽腾腾，煤炭炉卷吐着红色火舌，清冽的白酒汨汩从管道流入陶缸中，鹏飞用手掌接住，喝一口，苞谷酒特有的醇香四溢。前边是露天集市，山民们穿着彩色衣裳在地摊上摆着土特产品：干辣椒、牛肝菌、火腿、牛干巴，应有尽有。商贩在竹木搭起的摊床上摆满各色居家日用品，人流熙熙攘攘，一切都那么新奇，富有高原特色，漫步其中尽收眼底。
轿车继续前行，日落西斜，轿车刚从大山中驶出，前面是群山环绕的谷地，城市建筑依稀可见，头顶航班飞机放着起落架，放下减速板轰鸣着从低空掠过飞向前方机场。轿车行驶十个小时的路程，飞机不到一个小时就抵达了，的确还是乘坐航班安全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