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送
雾不散,霜弥漫。菜市口。斩首示众”。军士捕役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这一趟行刑不好走,说不好,自己这些人只是给摆上了道,可能要比问斩的人还早一步人头落地哩。权贵和将士、江湖人物,都跟他密切往来。脚不由得有点打颤。多指头陀,而且,队伍明显地杂有更多的武林好手、大内高手,队伍中也押着两架囚车!要是落在他的刀下,可一切听己由命了:囚车里的,一点都没有求情的意思。但都一样,在心情上,今天只要过了这一关,以后再遇斫头、监斩的事,却是宁可挂冠而去,落荒而逃了。
冷灰色
队伍到了菜市口,雾很大,连牌坊上横着“国泰民安”的四个大字,也看不清楚。神出鬼没、要命的雾和霜。“刚好相反。他们明知道是局,早知道是计,却还是一样可能会来。聪明人常常会做糊涂事。他们自称是‘侠’;一个人一旦给套上了‘侠名’,翻身难矣,余不足观,亦不忍观之矣!”“因为……因为他不知道王小石实力会如许强大!”“嘿哼。”囚车里的犯人已给押出来,强迫跪下。另一方面,他又不能不斫那两个人犯的头。听说他们犯下了弥天大祸,竟打伤了皇帝和宰相;另一方面又担心这一刀斫下去,会为自己惹上一身祸乱血仇:这两人连天子、相爷都打,为他们报仇的同党还有什么不敢做?
刀下留人
刀扬起。他们生前的冤情讨回公道,过去的血债求个血偿。他秀气的手已搭在他腰间比红衫更贲贲腾红的剑柄上,锐声道:“我倒忘了:‘天机组’也会来蹚这浑水。不过,说来不奇,张炭是‘龙头’张三爸的义子,他是‘金风细雨楼’的人,没道理请不动人来送死。”权贵眼红染指。诸侯的一条“桥”,大家知他权重(虽然没什么实际的司职)人望高,而且武功据说也十分出神入化,自然人人都讨好他,没什么人敢得罪他。权贵遭杀身之祸。因为米有桥少年英朗,给内监头领看中,关入蚕室,引入宫中,从此就成了“废人”),已尽负初衷;他把希望投寄于方应看身上,就因为看出方应看是大将之才,是个未来的大人物,他要用这青年人来获得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梦。他知道今天事无善了,“有桥集团”的主力定必要出手——但只要不到生死关头,能不直接杀人,不结下深仇,他就没意思要亲自出手,也不许让敌人的血染红自己的手。
刀不留头
其实,那领头的空手瘦汉,正是“独沽一味”唐七昧。老字号”温家的好手),都不好惹,若没有真凭实据,当场指认,日后要以官衙刑部名义捉拿归案,自然会使其家族不忿不甘,因而结下深仇——坦白说,就算在京里庙堂的当权得势者,若说愿与下一滴毒液就可毒死武林的人(“老字号”温家)、一支针只在手背上刺了一下在二十四天后才在全无征兆的情形下一命呜呼(“蜀中唐门”)、若是你得罪了他就算一日逃亡三千里躲入海底三十里都一样会给他揪出来(“太平门”梁家)、开罪了他们可能竟会给虱子和蟑螂活生生噬死(“下三滥”何家)、惹怒了他们的子弟甚至有日会无缘无故地掉入茅坑里给粪便噎死(“南洋整蛊门”罗家)、惹火了他们中的一人便会遭到报复、暗杀,乃至吃一口饭也咬着七根钉子四片趾甲一口老鼠屎(“天机组”和“饭王”系统)……这种人为敌,真有谁!牌坊下,监守着待处决的死囚唐宝牛和方恨少,却没有任何举措。其他武林人物、江湖好汉),冲向唐宝牛和方恨少,旨在救人。菜市口。牌坊上,“掉下来”的是一个恰似“匾牌”那么魁梧的人!这巨人还猝然拔出了刀。
血手难掩天下目
这些人虽然都是蒙了面,可是自己人当然认得谁是自己人、自己人是谁:牌坊上“坠”下来的正是朱大块儿,而从地里暗袭的人,正是“发党”里唯一“下三滥”高手何择钟。但“有桥集团”也一样有安排:但很多人都只在等待时机,却没把握时机。神出鬼没的飞铊!“小蚊子”祥哥儿。菜市口的当街斩首,根本就是一个局。七孔流血,而且是黑色的血。因为祥哥儿已失准头。老字号”温家,当真是歹毒派系,不可轻忽。菜市口?再说,凭这两人,还扮不了方恨少、唐宝牛。蔡京以为他一双血手就能掩尽天下人耳目吗?难矣!”他转而低头审视自己一双秀气、玉琢般的手,“血手,真的不能掩人耳目吗?”
稿于一九九三年四月廿三日:快报留淑瑞访问、拍摄“黄金屋”;丁先生寄赠木箱茶叶;与SPM“海味”;“欲穷千里目”严重化;“宝马”再延后返马;邹为文评《箭》;水晶阵大挪移:“大挥霍”时期;购得“ET仔”、“绿海棠”、“泼墨大山水”、“空山灵雨”;收到江苏文艺出版的《温柔的刀》《一怒拔剑》《惊艳一枪》;首次公开播放朗诵诗;十一人聚于富豪酒店为Beelai饯行;诸子大食论温派武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