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数,不知道!
王红莆看看周围没人,小声说:你知道于丽拿多少吗?多少?
4000块!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杨华眼睛都瞪圆了。
我刚才在厕所和她聊天,用话套出来的。王红蕾显然十分不满。
杨华扔下蒜,坐在那里越想越生气,自从开业那天柳平训了她以后,她见了柳平不到万不得已很少说话。要不是手里端的是个难得的饭碗,她早辞职不干了。刚才领工资时,柳平坐在孙晓平旁边,笑着问了她一句什么?她没理她。在杨华眼里:柳平就像个资本家似的高高在上,皮笑肉不笑的。她是在领劳动所得,不是在接受柳平的施舍,所以她没必要搭理她,更没必要给她笑脸。
杨华拿工资袋时,也是在压着心火。过去在工厂,领工资都是签工资单,谁拿多少一目了然,透明多好,谁也别想搞特殊。吋是在自游人茶舍,柳平这个资本家,却偏偏要玩什么背对背,这是干什么?谁拿多少钱别人不知道,柳平和周紫玉她们自己拿多少?别人更不知道,连于聊这个打X的小丫头片子都能拿到4000,她们还不得拿6000呀?也许是8000!8000对1500,这差距也太大了,柳平真黑,比资本家还黑,对兵团战友她也搞剥削,太不讲情面了!杨华这会的火有些01不住了。她问王红蕾:副连长呢?他怎么样?
王红蕾说:我看他也是黑着脸出来的,工资多不了杨华说:那好,这不是发工资了吗?今天晚上我请客!你和我,还有副连长,咱们到兵团食堂去!姑奶奶我今天要请客!
王红蕾说还是我来吧。她这个月没扣我的钱,我有1500呢。
杨华说你别管,今天是我请你们俩。你想请,下次吧!
王红蕾见杨华的脸阴得可怕,没敢再说什么,赶紧去找向海滨了。
向海滨正和孙晓平嘀咕着什么,看得出來,孙晓不太卨兴。见了王红蕾,他赶紧跟了出来,他这会儿正想找她呢!
柳平今天的兴致特别好,她争早回家,做了几个爽口菜:蟹柳南瓜、清炒芦荟、蛤蜊鯽鱼、排骨莲藕汤。
阎涛回家就看见了桌上的五颜六色和柳平的和颜悦色,可他却怎么也定不下心来。坐在桌前,他捏着斟满红酒的高脚杯心里发虚: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有事吗?
柳平说有!
他又问你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啊?
柳平说:是的!
他再问有什么好事吗?
柳平说当然有好事情,准备跟你一起分享啊!
阎涛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她一定是知道那件事了,弄不好这桌佳肴就是一顿精心安排的绝情宴呢?他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下面会唱什么戏。这一会儿,他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把误诊的事告诉王川,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解决才对,让别人帮忙总会出乱子,不知道王川是怎么和柳平说的,看她现在的样子,真让他摸不透。她在笑?她怎么会笑呢?看来,这笑脸后边一定是个冷酷的决定,意料中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他硬着头皮等苕没顶之灾的到来。
柳平说:阎王。咱俩先干一杯吧。干杯后我有话要对你说!
阎涛机械地端起酒杯好!就听你的,干杯!
柳平说:今天我有两个决定要向你宣布。
两个呀?阎涛吃惊,不知道还有什么不测,真是祸不单行啊!
当然是两个,这叫好事成双!不过,事先我要你先做个保证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许反对,你必须听我的,照我说的去办!因为因为什么?阎涛紧张地问。
因为我是女的!
阎涛心中暗暗叫苦,嘴:却说:我保证,保证听你的!因为我没有资格反对,只能保正照你说的话去办你说吧,我什么都准备好了!
柳平说:第一,我们明天去办婚姻登记!
阎涛傻了:你说什么?我耳背,再说一遍!
柳平点着他的鼻尖说:明天去办结婚手续,和你签约,被你套牢,你个大傻瓜!
阎涛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柳平夹了一块南瓜塞进他嘴里:怎么?哑巴了?你说话呀!
阎涛眨了眨眼,使劲咽卜嘴里的菜说:柳平,你先听我说几句行吗?等我把话说完了,你再做决定!行吗?我求你柳平眉梢一挑,不行!我不听你说什么!你现在就得答应我,而且保证必须做到!否则,我们就永远没有明天了,你知道我的脾气!
阎涛急红了脸说你在逼我?
柳平说广就是逼你!快说,去不去!
阎涛哭丧着脸说姑奶奶,我哪敢反对呀,但是,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你还是先听我把话说完,说完你再做决定,行不行?求你了!见柳平还是咄咄逼人,不为所动,他只得横下一条心对自己说:坦白吧,事到如今,非挑明不可了,结果怎样?只能听天由命!
他端起面前的红酒解嘲地说柳平,你等等,我先喝干了这杯酒,酒壮娀人胆,我喝了就和你说一件天大的事情。
柳平看着他:说吧,你尽管说!她依然在笑。
阎涛说:其实,我的病是胃病,不是……癌,医院误诊了柳平一愣,不说话了。
阎涛说:真的,我没骗你,当初确实是医院误诊的,不信你去问!
柳平还是不说话。
阎涛说你怎么了?恨死我了吧?应该的,这病虽然说是个误会,但你见义勇为把我领到家里来照顾,还给了我真悄,到头来却是这么个尴尬事,我确实是对不住你。虽然不是有意的,但我还是想听你骂几句、训几句、甚至是打几下!
柳平长出了一口气,端起酒杯慢慢地喝着。
阎涛则紧张地看着她的表情。
柳平突然一口气喝干了杯中酒说:你的话说完了?阎涛说广说完了,任打任罚!随你吧!你现在对我做什么都不为过!
是吗?柳平平静地问。
是的,你怎么做都行!
好!你过来!
你要干什么?
你过来!
阎涛不安地站起来,挪到柳平身边坐下。
柳平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好一会儿,她抬起右手在他的肩头轻轻抚摸了一阵。突然,她低下头,在他肩上重重地咬了下去。他疼得皱了下眉头,脸上却笑了。他说:再使点劲儿,咬出血了才好,我要以血还血!
就是!我要给你刻个永远的印迹,就像《红字》。刻吧,刻深点!我要让世人都知道,我只属于你!我真太幸福了!柳平坐直了,眼角有了雾水。阎涛慌了,连忙扳过她的头问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柳平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想哭,特别想哭。你别这样,别这样,是我罪大恶极,伤害了你,可我不是有意的,相信我!柳平擦了一把眼泪说:阎王,你就是有意的我也不会怨你。因为……因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再错过了!
一股温流直冲阎涛的心底,他一把把柳平抱在了怀里,这可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女人啊!他疯狂地吻着她的额、她的眉、她的脸、她的嘴。这一会儿,他想把这个女人吻化了,化在自己全部的生命里。
好一会儿,阎涛说:刚才你吓死我了,我怕你知道真相以后,会立马罚我滚回家去!柳平笑了广看你外表挺生猛的,真是不懂女人!阎涛也笑我就是不懂女人,可我懂別人干什么?懂你不就足够了吗?
柳平说:你现在懂了吗?当然!可我刚才的决定你还没表态呢?什么决定?阎涛猛然醒悟:你是说,我们明天去登记?有意见吗?我求之不得呀!可是,你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恨我吗?
柳平说:行了,你别再套我的话了,你想听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我为什么要恨你?除非我不爱!其实,我还很感谢你的这次误诊呢,否则,我怎么会放下架子,自然而然地和你走到一起呢!你呀,真是个大傻瓜!
阎涛笑了,他站起来端着酒杯说:那好吧,那咱们现在就喝个交杯酒怎么样?爸天在上,可是你自愿主动要和我结婚的。你说你爱我,就永远不能反悔!我可是让你刻了红字没人要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养我一辈子!不,是两辈子、三辈子!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要我的灵魂在。你就永远也躲不开!
柳平笑着,顺从地绕着那只胳膊喝干了那杯酒,在琼浆玉液流人心里的那一刻,她清楚地感受到了这只胳膊的健康有力,她将缠绕着它度过今后的日子,虽然时间过去了大半生,但有情人终成眷属,她感激这句名言的应验。
阎涛问:你不是还有个决定要发布吗?是什么?不会是要辞去茶舍经理的位置吧?
柳平吃惊道:真是活见鬼了,你是怎么猜到的?我这个想法昨天刚决定,还没有告诉任何人,连紫玉都没说,你是怎么猜到的?你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