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李玄风一事,已经是过去一整天了,不过,莫家之内却是没有了李玄风刚刚死去时的劫后余生的兴奋之意。
莫家族人也都不是傻子,兴奋过后,不少人也都是醒悟了过来。
李玄风虽然死去了,但是,李玄风身后的环宇门,却好似一柄悬浮在莫家族人头上的利刃,随时都可能降下来,终结莫家的一切生命。
莫家的大难,现在才真正开始。
环宇门,胡杨与李玄风的师尊,在久等李玄风二人不归之后,终于是失去了耐心,派了一个门下弟子,前往段魂城查探消息。
这个弟子经过多方打探,终于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顿时,震惊不已,急忙赶回了环宇门将此事禀告了上去。
此事在环宇门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当下环宇门门主,亲自下令,灭莫家满门。两大融血境强者,即刻赶赴断魂城。
莫家正厅,此刻莫家主事之人尽皆到全,大厅之内,人满为患。
“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现在可不是耍心眼的时候。”寂静的大厅,莫雄开口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一息、两息,时间缓缓的流淌,但是,没有一个人开口。
莫雄叹息了一声,道:“既然你们都不愿说,那就由我来说吧。”顿了一顿,莫雄接着,道:“李玄风身死,环宇门必定不会罢休,虽然我们已经竭力封锁了消息,但是,这件事终归是瞒不住的。说不定消息已经传到了环宇门,环宇门到来只是时间问题,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莫青长叹了一声,道:“大哥,到底怎么办,你就直说了吧。”
“离开断魂城。”说出这几个字后,莫雄好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整个人都是摊到了椅子上,看上去就好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样。
整个大厅之内先是沉寂了几息,随即就好像是炸开了锅一样,乱成了一团,反对的声音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我不同意,我在断魂城几十年打拼,好不容易才打下了这片基业,离开断魂城,就是要亲手葬送我莫家几十年的心血,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断魂城。”莫尘抬眼望去,说话的是一个二旬左右的青年,按辈分来说,是莫尘的族兄。
在莫尘的印象之中,他这个族兄,灵道天赋不高,不过在经营上天赋非凡,这些年为莫家赚取了不少利益。
他的一个开口反对,也是在意料之中。
紧接着,不少的人也是开口反驳,不光是年轻一辈,甚至还有不少老人。
莫尘看着吵作一团的众人,他的心着实有些刺痛。
几十年的打拼,莫家多少族人为此牺牲,才换来莫家断魂城三大家族之首的地位。几十年来,尤其是在断魂城出生的莫家族人们,对断魂城的感情可想而知,而今让他们放弃眼前的一切,离开断魂城,他们不同意,也是在情理之中。
即便是莫尘,在听到莫雄说出离开断魂城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反对。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莫尘清楚的知道。眼下唯一可以保存莫家的方法,只有离开断魂城。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莫雄挥手制止了众人,冲着莫山,道:“大长老,你怎么看?”
莫家族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莫山。莫家真正主事的一个是家主莫雄,另一个便是在长老中拥有重大影响的莫山了。
“大长老,我等宁愿战死,也不愿坐那丧家之犬。”有激进的莫家年轻一辈,冲着莫山大声的开口道。
顿时,响应者大起。莫尘都是因为这句话,热血沸腾。
莫山苍老的目光一一扫过了大厅的众人,被莫山目光扫过的莫家族人,都是不自觉的闭上了口。
最后,莫山的目光落到了莫尘身上,缓缓的,道:“战,是一定要战的,只是,不需要你们,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够了。你们是我们莫家的希望,只有你们活下去,我莫家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如果,连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战死了,我莫家岂不是彻底完了。离开,只是为了以后的辉煌罢了。”
莫山的话语中透露出了两个意思,第一个便是,莫家必须离开断魂城:第二个意思是,他们这些老一辈会留下来,维护莫家最后的尊严。
“大长老,一起走吧,留下来,只会白白牺牲的。”莫雄开口劝道。
莫山缓缓的摇了摇头,道:“老了,走不动了,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最后死在这里,也是不错的归宿。何况,总归是要有人留下来的。”
莫尘的眼角有些湿润,莫尘清楚的知道,莫山之所以选择留下来,也是为了整个莫家考虑罢了。
环宇门的人迟早会到来,等到环宇门的人到来之后,如果看到莫家空无一人,势必会全力追击莫家。但是,如果莫山他们留下,环宇门有了撒气之人,对莫家的追杀力度就会小上很多,这是在变相的牺牲自己,保全莫家啊!
莫离走近了莫山,语气坚定的道:“爷爷,你不走,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留下来。”
“对,我们都不走,要留就一起留下来。”不得不说,莫家的年轻一辈还是很有血性的。
莫山猛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胡闹!都留下来送死不成,你们这是要让我莫家绝种不成?都给我收拾东西滚蛋,谁敢留下,离开逐出莫家,这是族令!”
被莫山的凶状震慑,大厅之内,在无人敢开口。
“好了,都回去简单收拾一下吧,零杂的东西都不要带了,一个小时之后,所有人分批离开断魂城,不得有误,违者,逐出莫家。”莫雄好似又恢复了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厉声开口道。
无声的沉默,最能反应出现在莫家族人心中的压抑。没有人出声,大厅之内的莫家族人渐次离开了。
“莫尘。”待得莫家族人走的差不多后,莫山忽然开口道。
莫尘缓步走近了莫山,轻声开口道:“大长老。”在莫尘的印象之中,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称呼莫山为大长老,不过,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今天莫山的一席话,足以赢得莫尘的崇敬。
“以前的事,我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不要……”没有给莫山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莫尘打断了莫山。
“都过去了不是嘛?”
莫山一愣,随即一笑,道:“是啊,都过去了,还我既然还不如你开的看,看来真的是老糊涂了。”
莫尘略微有些哽咽的道:“不老,今天的莫家大长老,比任何时候都要年轻。”
莫山脸上的笑容更深,轻笑道:“有你这句话,死而无憾了。”
“有些话,现在给你说,可能不利于你的成长。但是,不说的话也确实就在没有机会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你的实力够强了的话。记得,帮我们报仇啊!整个莫家只有你有这个潜力,切记,在你实力不足之前千万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切记!切记啊!”莫山走近了莫尘一步,在莫尘的耳边低声道。
莫尘冲着莫山缓缓的点头,这件事就算是莫山不说,莫尘将来也是会做的。
莫山拉着莫离离开了大厅,显然是要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和莫离说些什么。
莫雄拍了拍莫尘的肩膀,道:“随我去将祠堂中的牌位收拾一下吧。”
莫尘缓缓的点了点头,随莫雄去往了祠堂。
再次来到祠堂,只是这次,莫尘的心绪却是要比上次沉重了太多。
上次是为了搜寻噬空决而来,最后的结果也是皆大欢喜。但是,这次却是要,亲自动手收掉祖宗的灵位。
这种心情不是亲身体会,是不可能感受得到的。
一个小时之后,莫家族人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个莫家数十年打拼下来的基业,在莫山的催促之下,分为数十批,离开了断魂城。
整个莫家之内,只留下了以莫山为首的数十位老人。
莫家突然大举撤离断魂城一事,在断魂城引起了极大的震撼。莫家通过这几十年的经营,已经隐隐要成为断魂城第一大势力。
可是,就在这如日中天之时,莫家的大批族人却突然离去,这等诡异之事,立刻引起了断魂城内民众极大的好奇心。
很快,不知从哪个势力中流露出了事情的经过,整个的断魂城都是开始流传环宇门即将到来的消息。
在莫家大举撤离断魂城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李玄风身死的第三天,环宇门的两大融血境强者来到了断魂城。
没有丝毫保留自身气息的意思,刚一踏入断魂城,其中一位便是运足灵力,大声喝道:“环宇门办事,闲杂人等退避,莫家所属,杀无赦!”
浑厚的声音穿透了层层砖瓦,传进了每个断魂城民众的耳中。
冰冷的杀机弥漫在断魂城上空,断魂城内,不少民众都是在这冰冷的杀意之下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异动,唯恐惹祸上身。
强势的举动,似在宣告环宇门的不可亵渎。不少人都是猜出来了,环宇门这是要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