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文淇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后,他直起了身子看向逢天翼:“原来是逢世子啊。”上官文淇乃是西侯长子,承袭侯爵。
逢天翼将情人泪交到云烟手上后便朝上官文淇笑道:“多谢上官世子方才救了我的云夫人。”
昨日到达上溱之时,西侯便派人来邀请他去府上小坐,当今金晟国的诸侯王中,除了南王以外就属西侯最具实力了,若要在短时间内反抗尉迟兰渊,需得拉上西侯才行,加上西侯对尉迟兰渊早有不满,是以,联盟应该比较容易达成。
他在来西侯之前就策划好了一切,西侯的长女上官馨雅是个不错的女子,只要许给西侯皇后之位,他当是愿意联姻的,再加上他早上用了一个小计谋便轻松地获取了佳人的芳心,西侯想要回绝都是难事。
可是,当他获得了西侯的允诺回到荷塘月色时却没见着云烟的下落,找来侍卫一问才知她逛花市去了,因着这些天路途辛苦的缘故,他没有禁她的足。他只身寻到花市想要将她带回,谁料刚一到来便看见西侯世子圈扶着云烟的柳腰,心中一股酸意陡然升腾而起,于是他快步上前抢了那情人泪,那情人泪只有他才有资格给她!
上官文淇在听见云夫人三字时,他侧眸看了看逢天翼身旁的女子,只见她身着素雅衣衫,头上只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其余青丝全然披散于肩,这显然就是闺阁女子的打扮,又怎会是逢天翼的夫人呢?他扬了扬眉说道:“逢世子当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带着夫人来西侯府求亲,真是羡煞小弟啊!”
逢天翼闻言瞥了一眼身旁的云烟,当他看见云烟丝毫未有任何变化的脸庞时,他心底即刻一片灰败,她果真是不在乎的啊!不是早就有这个认知了么?为何会一再地希冀奇迹的出现?
心底酸楚的逢天翼只想刺痛云烟的心,他朝上官文淇说道:“不过一个妾室而已,当然不能与正室相提并论。”与西侯的联姻对他的霸业来讲至关重要,他不能让上官文淇有其他的想法,是以他只能说出这样一句冷心的话。
上官文淇瞟了一眼云烟,他只觉逢天翼与云烟之间有一股强烈的气流在互相冲撞着,于无形中产生了巨大的火花,那火花似乎有些灼伤了他的眼,他微眯眼眸回道:“如此甚好,我这个妹妹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去到南王封地还请逢世子多加照顾才是。”
逢天翼点头附和道:“这个理所当然,她既是我的世子妃那就是以后的南王妃,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于她的。”
上官文淇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我现下还有其他事需要处理,就不叨扰逢世子了,到时我送妹妹去汉林时再叙上一叙吧。”
逢天翼朝上官文淇拱了拱手回道:“我一定在府上摆好宴席等待上官世子的到来。”
“请!”上官文淇说完这一个字后便转身潇洒地离去了。
云烟待上官文淇转身之时便抬步转身而去。不知何时起,她的心已经被撕裂了,那么多伤口,缝都缝不过来,缝上了这一个那一个就崩裂了,不过一个妾室而已,如此轻蔑的话他居然随口就说了出来!
他到底有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尊严?他是一定要将她踩在脚底他才心满意足么?
逢天翼因着绿书在跟前的缘故,他对云烟的表现十分不满,他上前拦住了云烟的去路低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没看见我么?”他们那么久没见面,一见面她居然当做没看见他一般,他是四周那虚无缥缈的空气么?
云烟停下了脚步,她昂起螓首对逢天翼缓缓说道:“我回荷塘月色。你拦住我是不愿意我回去么?那行,我自行离开得了。”
逢天翼怎么也不知道一个外表看着这般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的执拗,他现在已经不向她索要感情了,但是她必须留在他的身边,这是他的最低线,如若她再触碰就休怪他无情了!
逢天翼朝绿书使了个眼色,绿书收到后便径自离开了,待绿书走远后逢天翼对云烟喝道:“休得提离开二字,否则休怪我无情!”
云烟扯动了一下嘴角淡然道:“你的方法就那么一些么?逢天翼,我瞧不起你。”
他除了想在她身上发泄兽欲以外他还能找到其他方法么?他就只能用这么下流的方式来制住她么?
不知道为何,今日心中就是赌的慌,如鲠在喉,她就想与他置气,就想让他不舒坦,她究竟是怎么了?疯了么?
逢天翼怒目瞪着云烟,铁掌上扬作势要朝她挥将而去。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他好歹是南王世子,又是位高权重的一国将军,她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的羞辱于他,他是否太纵容她了以至于让她如此嚣张?
云烟见逢天翼要打她,她微扬起头闭上了双眼等待着那一巴掌的到来。
她就那样闭着眼等候着,眉眼舒展的等着,等到云儿都不与蓝天缠绵了,等到天色渐渐灰暗了她也始终没有等到那一巴掌的到来。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她的身边已没有了逢天翼的身影,而绿书的身影却在不远处静静地守候着她。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后行至绿书的跟前说道:“回吧!”
绿书默默地点了点头。
云烟踩着略显沉重的步子朝荷塘月色行去,她果然没有猜错,逢天翼当真要与西侯联姻,他当真要娶那名女子为妻!
她的脑中不禁再次浮现了那名清雅女子的身影。
那是一位多么惹人怜爱的女子呵,淡雅如菊高贵似兰,若一杯久久带着沉香的清茶,纯白的让人只想呵护备至,她才是他的妻啊!他高贵的妻!
而她呢?她是谁?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呵……
本以为失了身还能保住自己的那颗心,可是,终究还是爱上了呵,终究还是将心系在了他的身上!那个只会囚禁侮辱嘲讽她的男子!
还有他们的孩子,那可怜的孩子呵,甫一出生便离开了娘亲。她何时才能再次见到她的孩子?
好在她从未想过要将孩子的事告知于他,不然,她与孩子将被置于何地?
咸涩的泪水沿着脸颊滚落在了青石板路面上,一圈圈一层层的氤氲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