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天翼让上官馨雅重新入座后自己去到另一旁坐了下来,他坐下后便对站立于侧的四名女子说道:“你们且座吧。”
四名女子福身道:“是。”
随后,她们分别坐在了厅内两侧的椅子之上,待入座后她们方才敢抬起头来去偷看那上方首座的男子,因为是侧妃的缘故,她们昨日并未得见逢天翼的真颜。以前传闻逢天翼长相丑陋无比,可是后来又有人反驳说他长得十分英俊。到底是丑陋还是英俊只有各家入各眼了。
宁惜儿与宣正蓝只那一眼心下便开始桃花纷飞了,她们万万没有想到逢天翼是一个如此俊美的男子,凌玉见后也十分欢心,蓝彩蝶依旧淡然。
逢天翼余光瞥到了众女子的神情,现下,他刚刚竖起反旗,联盟自是不会特别牢固,要加强联盟他还不能怠慢了这些女子。他笑了笑问道:“昨夜,本世子饮了太多酒没能去看望你们,不知你们是否适应这王府的环境?如若有任何的想法皆可告知世子妃。”
这些女子他虽然不能怠慢,但是上官馨雅的地位还是要树立起来,因为西侯是他的最大盟友。
四名女子皆是明眼人,逢天翼此话中的含义她们自然是清楚的。她们面面相觑了一阵子后由宁惜儿开口回道:“谢爷的关心,妾身很喜欢王府的环境。”
其他三名女子也点头表示喜欢,逢天翼见后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觉得适应便好。”
逢天翼话音刚落,绿书便进了厅内,她进得厅内后上前跪在了逢天翼跟前小声回道:“回禀主子,小姐她不在随云阁。”
此话一出,逢天翼的好心情旋即一扫而空,心中的愤恨再次奔涌而出,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自是不会表现出来,昨夜他让小丫鬟将云烟扶回随云阁就是不想让她再回去下人房干那些粗重的活,可是她倒好,一点也不领他的情,宁愿当下人也不当他的夫人!
“逢昭,你去将云烟找过来,让她给世子妃敬茶,这王府之中也该立立规矩了!”昨夜喜宴之时,为了让云烟摆脱上官文淇的纠缠,他亲口说出云烟是云夫人一事,当时在场的还有很多丫鬟,她们自然听见了这句话,是以,为了公平起见他只能让云烟来敬茶,不然这些女人们心里可就有想法了。
逢昭接了命令后便快步而去。
此时王府的后院之中,翠儿正从云烟手中夺过她欲要搓洗的衣服,她小声在云烟耳前说道:“云主子,您为何还来这里洗衣服?”
她本以为可以靠着云烟脱离这浣衣房,谁知云烟却不肯回那随云阁,今日倒还好,居然又跑来洗衣服了,她脑子没问题吧!
云烟垂下眼眸从翠儿手中夺来衣服继续搓洗,她低低回道:“我本来就是这浣衣房的丫鬟,不洗衣服那要作甚?”
“昨儿个夜里主子不是说让您回随云阁吗?您是不是跟主子闹别扭了?主子都让您回去了,您就别再倔强了啊!”翠儿苦口婆心地劝道。
云烟听后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搓洗着衣服。
沉默的当口,逢昭的声音忽然蹿了出来:“云夫人,主上让您过去幽雅轩给世子妃敬茶。”
云烟手中的衣服慢慢滑落,她转回身看向逢昭,愣了半晌后缓缓回道:“好的。”
王府之中果然事端多,昨日经上官文淇这么一闹,逢天翼的几个妻妾怕是都知道她的存在了。敬茶一事她自是知道的,不过,从未将自己放在妾室位置上的她根本就没有思考过这事,如今逢昭亲自来请,她怕是还需过去一趟,不然惹恼了逢天翼,琴儿的事就没有着落了。
云烟拿了一块布巾擦干净手后便起身而去,她刚一跨步便被翠儿拉住了手腕,她微感惊诧转回身看向翠儿问道:“翠儿,何事?”
翠儿上前在云烟耳前小声说道:“云夫人,您回头敬完茶可要记得将奴婢要去随云阁哦。”
云烟看了看翠儿,她自身都难保何苦还要牵累另一个人呢?况且翠儿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事也算上心了,如此,她便更不可能拉她入苦水之中了。云烟朝翠儿苦笑了一下:“我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把握又岂能再害了你呢?”
云烟说完后便转身跟随逢昭离去了,而翠儿则站在原地,她脸上方才露出的期许已渐渐变成了仇恨,她在心底暗暗腹诽,不就是个侍妾么?竟然连这么一个小忙都不帮,还说什么自己命运难把握?哼!她会一直记住这仇的!
云烟一路默默跟随着逢昭去到了幽雅轩,她穿过门楣步过穿堂,行至轩内正厅时刚好听见逢天翼对着上官馨雅说话:“雅儿,你也别太操劳了,敬完茶就回去休息吧,我先行出府了。”
那轻柔的安慰话语若沉重的木棍般狠狠地撞击着云烟的心墙,使她那本就不坚固的围墙于顷刻间倒塌了,将她压在重山之下挣扎不得。清澈的水眸不禁望向厅中,但见逢天翼的大掌轻轻裹住了上官馨雅娇弱的葇荑。那温暖的大掌也曾经包裹住了她的手,可是现在却握住了她人的手。
逢天翼说完话后转身提步而去,当他转身之际正巧看见了门边的云烟,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一下,云烟瞬时逃离而去,逢天翼因着她的动作而别开了眼,随后,于她身边擦肩而过,竟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空气中,属于他的气息一闪而逝,云烟耳前的发丝因着逢天翼带走的劲风而飞扬起来,她愣在门厅处久久未能入内,直到一声尖利的讽刺声将她从迷梦中拉扯而出。
“姐姐,你看这个云烟,分明就是给您摆脸子嘛,来了这么些时候了,居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宁惜儿在甫一看见云烟的长相时心下就起了嫉妒之心,她方才又见逢天翼对她不闻不问,于是便嚣张了起来。
云烟闻言方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太不合时宜了。
她在心中沉了沉气,终于目不斜视地迈开步子朝厅内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