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馨雅回到内里的寝居后便从雕花窗棂处向外看去,春日的园子,繁花争相怒放,五彩斑斓,跪于其中的云烟一袭白衣不惹纤尘,她秀美的黑发静静地垂于身后。方才她甫一看见云烟时,心下有一些酸酸的,其实她早该明白的,像逢天翼这般身份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呢?
这个云烟与其他侧妃不一样,其他几个都是与她同一日进门的,而她却不知在逢天翼的身边待了多久,虽然逢天翼今日对她不咸不淡,但是她却觉得他二人之间有着不为她知的秘密。
“小姐,这样的人您做什么还看她?”素儿将床铺整理好后走至上官馨雅的身边用手扶住她的臂膀撅着嘴说道。
上官馨雅又看了看云烟后转回身对素儿说道:“我在想,她在爷身边多少年了,她跟爷到底是什么关系,感情又是如何?”
素儿扶着上官馨雅朝床榻行去:“小姐,您没看见姑爷今日那张铁青的脸么?还有,云烟到得厅内时姑爷理都没理她就径自而去了,那还能有什么关系?”
上官馨雅蹙眉道:“这个我自是看见了,但是我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说她们的关系不一般。”
素儿依旧安慰道:“不会的,小姐您别瞎想,您可是世子妃,这地位是摆在那里的,现在呀,您只需要给世子生个大胖小子就行了!”
上官馨雅闻言又想起了昨夜的痛楚以及痛楚之后的欢愉,脸儿瞬时红了起来,她推了推素儿说道:“你个丫头片子,整天瞎想什么?”
素儿看见她家小姐涨红的脸再次笑闹道:“小姐,您也别害羞了,依奴婢看呀,姑爷对您是极好的,放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您从现在起什么也别想好好将养身子便是。”
上官馨雅没有再反驳,她只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知道。
屋内的沙漏静静往下流泻,屋外的太阳缓缓移至正中间,两个时辰以后,云烟的唇上已经有些干裂了,眼睛被太阳烤得昏黑一片,四周的花瞬时都变成了灰色。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时辰已到后便用手撑于地面慢慢站了起来。
她刚一起身时由于膝盖麻木差点踉跄而倒,好在她上次用尊主的方法恢复了内力,不然按她现在的体质她非得晕厥过去不成。
云烟站起身后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随云阁中。
随云阁阁门外绿书双手交握在一起,望眼欲穿,当她看见不远处那抹纯白的身影时,她焦急地上前扶住云烟问道:“小姐,您怎么现在才回来?”
云烟本来有些神志恍惚,她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抬眸看了看,她朝绿书笑道:“绿书,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说完后,她竟是直直地瘫倒了下去。
绿书吓得一脸惨白,立刻上前扶住了云烟急迫唤道:“小姐……您怎么了?”
……
云烟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脉搏处有一双陌生的手,她迅速收回自己的手,将手藏在了棉被之下。
南王府的医士因着云烟的动作微感惊诧,他颔首说道:“云夫人,属下还没有把完您的脉。”
云烟将头转向内侧缓缓说道:“不需要……”
医士有些为难地看了看站立于一旁的绿书,绿书接受到他的眼神后探头进去柔声说道:“小姐,您忽然晕倒恐是身体有些问题,便让医士瞅瞅吧,另外,您的手是怎么了,为何起了那许多脓泡?”
“我说不需要便不需要。”云烟依旧固执己见。
绿书没有办法只得将医士请了出去,医士出去后对绿书说道:“方才,我触碰之下还是探到了一些脉象,你家主子气虚脾寒,需要温补才行。我还是给你开些方子,你仔细熬了给她饮下,另外,我再给你拿一些烫伤的药膏。”
绿书扬眉问道:“烫伤的药膏?”
医士点头道:“你家主子的手是被滚水烫到的,如不即使抹上药膏以后恐会留痕。”
绿书连忙应是,送走医士后绿书便急冲冲地回到了房间,一回到房间她便去到床边坐在床边的踩板上问道:“小姐,您的手怎会烫伤呢?”
她一面问话一面想要将云烟的手从被窝中拿出来。
云烟将手往内侧一放,绿书扑了个空,云烟翻身朝向绿书,她的脸色看起来惨白若纸,唇上也是一点血色也无,她朝绿书慢慢说道:“没什么,不小心打翻了茶碗烫到的,很快就好了。”
绿书在看见云烟苍白的脸时,泪水于刹那间滚落出来:“怎会没什么?那么多脓泡,该有多疼啊,小姐,是不是世子妃欺负您了?奴婢去跟主子说!”
云烟抬手假意捂了捂绿书的嘴摇头道:“没有,她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的,都是我的错。”
绿书的眼泪哗哗直流:“主子到底是怎么了?无故将小姐贬为下人还不准奴婢去探望,而今又任由这些新主子们来欺负于您?奴婢服侍小姐那么长时间了,难道还不清楚小姐的为人么?定是她们故意挑起事端的。”
云烟用手抹了抹绿书的眼泪柔声说道:“做错了就应该被罚,绿书你别哭了,我这不好好的么?”
绿书摇头道:“好什么?一点都不好!小姐您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小姐您为何不要奴婢去跟主子说?为什么?”
云烟嘴角微微弯了起来:“不用了。”
其实,不是不用,而是时候未到。
“小姐,您可不能再这样忍气吞声了,您要再次争得主子的宠爱啊!”绿书将脸埋进了掌心之中抽泣着说道。
云烟垂眸看了看绿书,她用手抚了抚绿书的长发,争宠么?
是的,她会去的,不为自己,仅为孩子!仅为可以离开逢天翼!